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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2(男旦x孤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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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丹知道他在开玩笑,在戏曲方面,她实在是没什么可指教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院里花团似锦,咋看兴荣,等秋风一扫,尽数凄凉。

“就不能,”杜丹犹豫了一会,“就不能不去吗?”

她看着他,又加了一句,“以后也不去了。谁叫你,你都不去。”

沈伶秋将头往贵妇塌上一靠,眼睑微阖,好像在思考。

杜丹垂着眼,等着他的回答。从她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精致的鼻,还有淡粉的唇,形状很是漂亮,水润泛光,饱满的唇珠上沾了屑,她刚想提醒,却见沈伶秋伸出舌尖,轻轻一点,碎屑便不见踪影。

沈伶秋微不可闻地叹息道:“再等等。”

他说完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笑道:“等挣够咱俩吃饭的钱,去上海的车票钱,置办房子的钱……”

沈伶秋掰着手指,算着将来的花销,绝口不提现在,末了补充:“最重要的是,在杜丹大人的零嘴和嫁妆没着落前,我哪里敢收手不干。”

说完,期期艾艾地一叹,很是为难。

杜丹冷冷一笑,说:“那你可不用着急。珍宝楼有一个专门做点心的厨子,姓方,今年二十八岁,家里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原配前年得病死了,想讨个新老婆,我看不错。”

沈伶秋愣神后,反应了过来,瞪眼看她。杜丹没理他,往塌上一坐,沈伶秋两条长腿一收,蹬上鞋,朝杜丹的方向挪去。

杜丹说:“他也不要什么彩礼,说以后娶了我,还会给我做点心吃。”

沈伶秋说:“厨子不行。”

杜丹皱眉问:“怎么就不行了?”

沈伶秋道:“也是下九流的行当,上不了台面。”

说完后微微蹙了下眉,心神一恍,他竟然说了个“也”字。

杜丹把这个“也”字刻在心里,嗓音有些哑,“下九流又怎么,上不了台面又怎么,我喜欢就行了。大家都是人,谁能看不起谁!”

她拿了沈伶秋搁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消火,嗓子通畅道:

“只要我认定厨子是上流的,还能有人跑到我脑袋里,对我念经说他下流?”

杜丹总结道:“没了皇帝老爷,大家凭本事挣钱,在我眼里,不分贵贱。”

“而且,我不也是勾栏院里出来的,”她说,“真要分个明白,还是我配不上他。”

沈伶秋本想说戏子也是下九流的一份子,犹豫半晌,终是没说。

他起先听到杜丹的话,心里头有几分熨帖,但转而想到她维护的对象,舒心变成了糟心,心头凭空多出了几片乌云,说:“一般当厨子的,基本都长得难看,腰圆膀阔,脑子也不灵光,你能看得惯?”

杜丹心说:肯定是看不惯的,有您沈老板珠玉在前,我眼里哪容得下其他瓦砾。

她张口道:“我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就行了。”

“他家里有一个儿子,你一去就要赶着当后娘,不累?”

“我平日里伺候您伺候惯了,是看小孩的一把好手。”

沈伶秋想不到自己在杜丹心里竟和一个小孩差不多,毫无威严可言,心中哑然。

杜丹没有抬眼看他,任凭沈伶秋装出一副可怜是模样。

沈伶秋对她冷硬的脾气没辙,说:“没得商量?”

杜丹看着一地落叶,回道:“不好说。”

沈伶秋向来是只有他能嫌弃别人,容不得别人嫌弃他的性格,杜丹是他的人,自然也是按照他的标准来。沈伶秋虽偶尔侃她,但归根结底是宠的,从丫鬟宠成了妹妹,她又反过来管教他,仿佛两人一夜间掉转了身份,只差一声“娘”。

他这边细心琢磨怎么开口,劝杜丹放弃“给人做后娘”这个念头,她那边开口:“但估计是不成。”

沈伶秋心头一松,杜丹接着道: “方厨子对您很有意见。”

“您刚搬来时天还没亮就喊嗓子,可受了街坊邻居不少批。方厨子不堪其扰,还登门拜访过,当时您恰好不在,我就顺手解决了。”

沈伶秋记得杜丹提过这事,她让他晚两个时辰到花园练功,左邻右舍正好起床上班,也就不扰民了。

杜丹还替他向街坊邻居打了招呼,挨家挨户送了人情,打听出谁谁谁何时起床洗漱,哪块地方住的人最少,深思熟虑后才盘算出开嗓的好地方。

她没和沈伶秋说这些杂事,沈伶秋也没多想,就着她的“指画”自此在花园扎根,还差人把贵妃榻搬到花园的亭子里,休息时好乘凉,十分舒坦。

他唱贵妃醉酒时,把凉亭叫百花亭,唱游园惊梦时,称它是牡丹亭,颇具闲情,要是春日姹紫嫣红花开遍,更加应景。

沈伶秋评价:“气量狭隘,难为佳婿。”

“等到了上海,你睁大眼再挑一个,模样要俊,起码要同我差不多。”

沈伶秋上台时要作女人,下台后又被男人当作女人,久而久之学会了像女人一样评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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