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曾经(1 / 1)
李择行躺在床榻上,一时间思绪万千,飘回了很远之前的曾经。
一切故事的起因,都要从他七岁那年说起。
彼时正值草长莺飞三月天,李择行与妹妹李静柔、母亲林氏,携手出游。妹妹尚且年幼,常常需要乳母照料,便和哥哥坐同一辆马车,以便母亲休息。
一路上天气晴朗,鸟语花香。正是春游踏青的好时节。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走着,后面马车上时不时传来孩子的笑声——正是李择行和李静柔,兄妹俩感情甚笃。
李择行正在马车里逗妹妹玩,忽然听得马车外一声尖叫,温馨欢快的气氛被打断了。
随即外面变嘈杂混乱了起来,丫鬟们的尖叫声,训斥马儿的声音、鞭子声不绝于耳。李择行想冲出去,看自己的娘亲,马车却颠簸了起来,只听得外面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小公子不要害怕,我们兄弟只为钱财来,待你的父亲拿了钱来,我自然会放了你和你娘亲。”马车里的乳母丫鬟都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李择行一边抱住哇哇大哭的李静柔,一边内心却十分慌乱,他毕竟还是个孩童。“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爹爹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来救我们啊?”这两个想法牢牢占据了他的内心深处。
马车走了有一炷香时间,李静柔已经在哥哥怀里睡着了。忽的,只听得外面传来弓箭破空声,李择行眼睛猛的亮了起来:“一定是爹爹来救我们了!”果然,马车被停了下来。一个相貌俊郎的男子掀开帘子,将李择行兄妹两个抱了下来,正是李择行的父亲——珅王李墨。
“爹爹!”李择行开心地喊了出来,随即戛然而止:“快去救娘亲!”
林氏的马车在李择行眼皮底下,向着万丈深渊坠落下去。“爹爹!爹爹!你快去啊!”李墨像是没有听到李择行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他沉默不语,只是将怀里的兄妹俩抱的更紧了些。
马车掉了下去,过了几秒钟,崖底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李墨嘴唇抖动着,落下了两滴清泪,反手打晕了兄妹俩。带人回王府了。
李择行昏昏沉沉醒来,丫鬟欣喜地喊到:“小世子!您醒了!”李择行却顾不得她,他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着,问到:“我娘亲呢?!”丫鬟们都低下头去,不敢搭话。终于,李择行身边的大丫鬟采青颤颤巍巍抬起头来,答到:“王妃她……不幸坠崖,已经去了……”
李择行只觉得五雷轰顶,他瘫软在床上,忽的又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爬起来就跑了出去,连外袍都顾不得穿上。
只见珅王府已经挂满丧幡,他跌跌撞撞跑到后厅,厅中赫然在目的是一具金丝楠木棺材。李择行跪在了地上,他伸出手,抚摸着这具棺材,轻声道:“娘亲,你在这里面吗?”丫鬟小厮见此情景都不敢上来劝慰他。
日落西山,李墨姗姗来迟,他换上了一身素袍,眼眶微红。他吩咐下人们退下,蹲下来道:“择行,人死不能复生……”却被打断,李择行抬起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问到:“父亲,你是他们的主谋,还是帮凶?”李墨望着自己的儿子,默然良久,才说到:“孩儿,有些时候,为父也是身不由己,为了珅王府的安危……”
“是吗?!那娘亲她算什么?!她是你青梅竹马的玩伴!她是你相濡以沫的发妻啊!!!你怎能置她与水火之中!让她丢了性命!”
李择行讲完这番话后,便忍不住低头落泪。一时间万籁具寂,等他再抬起头时,李墨已经走了。
林氏被匆匆下葬,甚至没有停满七天灵。李择行也像是丢了魂一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直到林灼来找他,林灼是护国大将军幼子,也是李择行从出生到现在最好的玩伴。
林灼打开李择行卧房的门,就被吓了一跳。房间里一片狼藉,李择行蜷缩在被子里,双目通红。林灼走到他身旁,把他搂在怀中,轻声细语地说到:“你还有我在,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永远在你身边。”
李择行缓缓抬头,他望着林灼:“谢谢你……我要杀了他们!主谋!帮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要帮我!你永远都要帮我!不许跑!不许走!不许离开我!”
“好……我永远都会帮你……”林灼答到。李择行听到他答应,早已经支撑不住,在他怀里昏睡过去了。因此他没有发现林灼眼里复杂的情绪。
白驹过隙中,八年过去,李择行十五岁了。
这些年他同父亲的关系却是越来越恶化,以至于到现在近乎于形同陌路。却常常和林灼混迹在一起,当了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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