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如初(2 / 3)
儿去试他一试。”
谢明决见少年面色如常,对张蔓诡异的相貌没有丝毫畏惧;夹在一众少说筑基中期的剑修中,竟又丝毫不露怯,尚且稚嫩的面容冷若冰霜,却无半分仇怨恼恨之色,平静得丝毫不像那个跪下来求他允许随行的小徒。
谢明决还未来得及阻止,孟壑舟已然自顾自拈决飞身,吹雪剑直至张蔓咽喉。
张蔓见这气贯长虹得剑意竟来自小儿,脸上浮现惊讶之色,只是一瞬便又张狂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我张蔓再不济,也不至于用黄口小儿来敷衍了事吧!”
谢明决脸色已很难看,却不得不相信孟壑舟。他沉声道:“你未必是我爱徒敌手。”
张蔓确实只接这一剑便有些狼狈。他肢体显然不甚协调,两边身体简直随时都要拆作两半,一边尖声说着“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谢长老高徒”,一边竟是被孟壑舟一剑生生正中头顶红心,凭着孟壑舟下落的巨大惯性和不知哪来的气力,生生辟作两半!
在场众人神色无不悚然。张蔓固然算不上强,孟壑舟却无论如何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稚儿。也难怪谢明决平日为人无私无偏,却偏偏宠爱这个白捡来的小徒弟。
却说孟壑舟虽说擅自行动,却并非鲁莽。
他并非十拿九稳,却也不打算一命换一命。张蔓稳坐尸山上,看似漫不经心,却很可能是在藏着什么;张蔓相貌怪异,足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故意出言不逊,也是为了隐藏那藏住的东西。
不是张蔓故意在设陷阱,而是聂堙自知不敌倾巢出动的太虚宗,只能仓皇而逃,牺牲张蔓来守着样东西!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孟壑舟虽可谓冰雪聪明,却对人人讳言的魔修了解甚少,着实想不明白。
于是只有一试。这一试至关重要,不但要远离尸山,以防尸山中确实藏了什么机关毒物;还要找准破绽,让张蔓露怯,出杀招也好、祭出杀器也罢。
以谢明决对自己的了解,一定可以明白他的用意。故此,他自上而下劈斩,借势往张蔓身后翻转,飞离尸山。
谢明决显然已经明白了孟壑舟的想法,脸上流露赞许之色;同门剑修自然也不是榆木脑袋,对孟壑舟超出年龄、甚至超出他们的胆识和智慧不知作何感想。
众人正各自惊疑不定之际,变故突生。
只见张蔓已经裂开的身体竟然又径自自内而外、自下而上缝合起来,仿佛也不大相似的内脏稀里糊涂地黏到一起,太虚宗中又有弟子忍不住发出干呕声。
他发出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不愧是谢长老高徒!”顷刻间,他乱发扬起,竟信手往身后抓去,手如藤蔓般延展,长了眼般直捣孟壑舟心窝!
孟壑舟避闪不及,眼看他就要得手,谢明决猛地出手,正要一剑斩下张蔓的脑袋,突然一道银白剑光兀自的闪过,众人只见张蔓笑声未停,脑袋已经和脖子分了家。
修行悟道,本是一念。仅一息之差,吹雪已修成人身。
生于风雪,却注定浴血。吹雪一化成人身,立刻帮孟壑舟化解了致命一击。
异人张蔓在这他始料未及的致命一击中彻底没了命,那尸山下的秘密也终于被挖出——魔刹的法器,阴阳宝鉴。
阴阳宝鉴,据说能够用以照出人心善恶,照出过去未来;相传为上古法宝,没有人真正见过,更没有人自诩能驾驭它,而不被镜中心魔所摄。
见过张蔓的人都道张蔓本来不是这副尊容,是聂堙试图用尸山做阵,拿张蔓来试验阴阳宝鉴的法力,最终把张蔓搞成了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阴阳宝鉴却是有灵的,脾气还大得很。聂堙用不好它,它也不愿跟着聂堙了,死死埋在尸山底下一动不动,饶是聂堙臂力无穷,也搬不动它分毫,只得舍下它独自离去。
结果这号称神器的阴阳宝鉴后来竟成了孟壑舟的法器之一,器灵形态还是个妖里妖气的大美人……
孟壑舟酸溜溜地想,原身的自己要不是命太短,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了吧。
于是孟壑舟回忆到这里,顺口问了吹雪一句:“说起来,怎么不见轻欢他们。”
轻欢便是阴阳宝鉴的名字。
吹雪从回忆中被猛地点醒,眼里闪过片刻的怅然。
“不知。七年前你……咽气之后,我靠着身上的宝玉保留着神识,将你的身体温养在此处。你原来那些……法器,我未曾见过。”
七年?刚好是自己和原身的年龄差。所以平行世界时间流速竟是一致的?孟壑舟有些讶异,微微眯起了眼:“那时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吹雪摇了摇头:“你忘了么,那时我并不在。”
孟壑舟不作声。
他确实可以说是“忘了”。每当尝试调用原身死前的记忆,都会被系统告知资料不存在,到底是系统出bug了,还是原身死前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在这个阴阳宝鉴能随意篡改他人形态的非常规世界,似乎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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