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1 / 2）

“这样就好了吗？”凤桐转了转苍泽刚刚松开的手腕，他完全感觉不到有契约缔结的痕迹。

“嗯，”苍泽脸色稍霁，接着神色顿时一厉，手指敲了敲床沿，“既然重新缔结契约，你我之间就暂且如此，那我就有些事要问问你了。”

“为什么当时不去涅盘？”听到苍泽如此疾声厉色的诘问，桐青气的险些显出身形想对着苍泽破口大骂。

“我……”凤桐嚅动下嘴唇，委屈的抱成一团。

“你是觉得我回来以后看到你为了我如此付出会很高兴吗？你当我没有心吗？”苍泽真是想起来就是止不住心里的火气，他碰一下都不敢用力的心上人在小世界的化身被人那样肆意玩弄。“我宁愿你带着新欢在我坟头上上香，也不愿意你为了我如此牺牲。是，你伟大，你厉害，可实际上你这种行为只满足了你自己，用这种近乎自寻死路的方式来缓解你内心对我的愧疚，当你觉得付出足够的时候，就觉得等我回来一定会原谅你，是也不是？”

“我没……”凤桐企图负隅顽抗。

“你肚子里的蛋，也是真的不能留，”苍泽语气隐含怒意，“你毁去那么多小世界，沾染了无数因果，没有身死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你是最后一只真凤，如果生下了蛋，你就失去了这最后一只的身份这张保命符。黎炎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黎炎活着时凤神尚在，谁都不知道天道会对仅存的血脉更为宽厚，才会想着和凤桐有和幼崽。可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凤桐必定会掺和进九公子谋划的事中，如果此刻他生下了蛋，那天道就不必再顾忌他的生死了。

凤桐可怜兮兮地抚着抽痛的小腹，没有言语。

苍泽看凤桐这样抱膝垂头一副任他数落的样子，忽然就泄了气周身气势一散，伸手握住凤桐冰凉的指尖。“也怪我当时见九公子和照影有了龙蛋，一时心热，失了分寸。”

温暖的手掌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凤桐忍不住鼻头一酸，不禁带了几分哭腔：“陆压你真的不喜欢吗？”

“你养个孩子解闷，是很好的事，而且陆压也有神位，对你有帮助，我没有不喜欢他。”苍泽叹了口气，不得不为自己刚才说话解释。“但你如果不喜欢陆压，是为了满足我的‘遗愿’去做，那就不好了。”

“陆压很可爱，我没有不喜欢他，只是他之前不知道被谁教了话，在我面前学舌，说了你的不好，才被我一时冲动赶走了。”凤桐低声道。当他发现第一批分魂没有找到黎炎转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陆压不会以可爱懵懂的幼崽形态出现在黎炎前面了，所以他本就没有打算着用这种方式讨好卖乖。当年凤族能对黎炎那么怠慢，不正是因为黎炎的身份？认下陆压作义子，只消把人找到，而不管苍泽和陆压认或不认，于外人而言苍泽就是陆压的长辈，就算再想怠慢，也该仔细掂量掂量了。

“而且，我想要的是一只会啾啾叫的小崽子，你倒好把一个神君拉到我面前，告诉我这个年纪比我大不知道多少的神君是我义子，”苍泽想起来仍是觉得尴尬，“就好似我看见了一条小鱼，见之可爱，你扭头带来了一条巨鲲，告诉我这是那条鱼，被你养大了，问我可不可爱一样。一点都不可爱，很吓人。”

“陆压年纪还小，只是装的成熟了些，”凤桐说完，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陆压虽未成年，可也是亚成体型了羽翼丰满、爪尖喙利，和黎炎想要的毛茸茸的崽子相差甚远。他摸着已经痛到麻木的小腹，低声道：“想要崽子，那为什么不留下他们？”

“幼崽想有什么时候不可以，你死了就是真的没了，神魂归于天地，找都没出去找，”苍泽低下头，沉声道：“是我无能，我没法护着你。”

“不是你的错，”凤桐一听就知道还有转机，苍泽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不情愿的事，而现在只要……他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小腹，面露哀伤，“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留下仅剩的念想，才让他们来的仓促。”

“你真的舍不得他们吗？”苍泽不想勉强凤桐，他还记得之前凤桐筑巢时不经意带出的期待，凤桐是真的为拥有幼崽而喜悦。

凤桐苦笑道：“我当然想要留下，你不知道我在小世界……”话说到一半，凤桐说不下去了，抽泣了下，“可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了。”

凤桐说到这个地步，苍泽哪里还能坚持下去，没说完的话苍泽也知道，在小世界凤桐的分魂拥有过许多孩子，却都失去了，甚至有的是当他的面当作肉菜被人食用。

苍泽伸手扯开凤桐的腰带，心情复杂地把凤桐层层叠叠的羽衣剥下。“你这是做什么？”凤桐假作懵懂地问。

“承担责任，这个错误不是你一个人犯下的，后果也不该由你一人接受，”苍泽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凤桐不愿放弃蛋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本不想对凤桐那么疾言厉色，但以他对凤桐的了解，若不用粗暴到让凤桐痛极了的手段，凤桐是不会长记性的。他看着凤桐平坦小腹上已经有些模糊的花纹，抿了抿唇伸手按在上面，把自己的灵力缓缓灌入。凤桐只觉腹中暖流涌动，疼痛削减了许多，忍不住轻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