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1 / 2)
“公主等等我——”,瑶姬刚落到瑶池,就飞快地要跑回西殿,银芝一时跟不上,只得追在她身后叫唤。
瑶姬一口气跑回了殿里关上门,心脏咚咚地跳,每一下都重得像被锤子砸下,饱受煎熬。
银芝在走廊站了一会,才轻轻地推开殿门,殿里没点灯,光线昏暗,瑶姬伏在床边哭泣,身体哭得一阵阵的颤抖。
“公主,银芝可以为您分忧的。”,银芝轻声说道,取过一件披肩,轻柔地搭到她身上。
“银芝…”,瑶姬哽咽道,“我从未感到如此无能为力,我知道怎样才能让玄毓活过来,可我做不到。”
“到底是什么方法?”,银芝屏息,生怕语气重一点,就会惊醒陷入心魔中的人。
瑶姬惊慌不已,断断续续地都说了,尽管在情绪不稳之下说得颠三倒四的,银芝还是听懂了,一时间惊诧莫名,眼睛圆睁,半天说不出话。
“…他哭得很厉害,一直在求我”,瑶姬捂着脸,彻底陷入无助绝望里,“我不能答应,不可以的,哪怕后果是要眼睁睁看着玄毓死,我不可以那样做——”
银芝后退几步,慢慢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哭得伤心的瑶姬,心中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
可是,北海三公主能过良心那一关吗。
银芝缓缓从她悲伤的脸往下看,视线定在手腕那截红线上。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姻缘树是慈悲的,即使被红线相连的人有可能永远不会相爱,但一定能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公主,”,银芝单膝跪在她身前,双手捧起她皓白的手腕,“娘娘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姻缘树会选您吗?”
瑶姬双目通红,愣愣地抬起头,满是不解。
“许是因为,冥冥之中,姻缘树预见了今日之祸。天君一定能化险为夷,只要他命中注定的妻子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可是我做不到。”
瑶姬猛地扎进银芝怀里,母后兄长不在身边,银芝是她唯一的安慰了,“银芝,我、我妒忌他,却也很可怜他,没人活该这样死去。”
银芝神情慈爱如母亲,一下一下地梳理她钗环散乱的鬓发,“这不是死去,而是牺牲,正如公主娘娘必须下的这个决定,也是一种牺牲。”
“牺牲…”,瑶姬双目放空地呢喃道,“那我的心呢。”
“一时的慈悲和良心,是最无用的东西。娘娘和龙王殿下把公主保护得很好,可总有一日,公主要独当一面,就免不了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
天真和骄纵都会离去,更别说脆弱得如同清晨朝露的良心。银芝将她扶回榻上躺着,她说得够多了,剩下的路,须得瑶姬一个人走。
天宫的玉砖开始变得黯淡无光,每一块都是,似是连这些有灵气的砖石都知道,年轻的天君要走了,长年环绕着宫殿的云雾颜色晦暗,再不复往日,天空的云层也是一样晦暗,似是轻轻一拧就能下出倾盘大雨。
赤逍被放了出来,马上就去了御殿,见到玄毓毫无知觉的样子,久久地说不出话。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赤逍小声问变得满脸木然的泫女,“娘娘,当真没办法了么?”
泫女摇头,“长老真人也无法子,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你与玄毓素来亲厚,和他说说话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赤逍点头,泫女长叹一声,转身走出寝殿,留他一个人在殿内。
“傻不傻,早就说那个小妖孽会害死你的。”,赤逍无奈地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真理解不了,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值得这样?不说瑶姬,天宫这么多美貌仙姬,哪个不比他好上百倍。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以后再也没人护着他了,”
玄毓面容安详地,连眼睫都没有一丝震动,胸膛未见起伏。
赤逍难以平息内息的躁郁,他突然间捉紧玄毓搭在被外的手腕,想学着当日玄毓为李守月拔除魔息的法子,将他胸腔的黑雾吸出。
试了半天劲,纹丝不动,赤逍已是满额是汗,颓然跌坐在地。也是,如果此法有效,娘娘爱子心切,早就自己动手了,何须等到他来做。
良久,赤逍才幽幽叹道,“我猜你是说不了遗言的了,让我猜猜,陛下一定想找人照顾小妖孽。也罢,我定会如你所愿。”
别过泫女后,辗转到了冰狱外,只见瑶姬和她的侍女逆风站在高高的阶梯上,一道仰头往上看,赤逍也顺着看上去,眉头微皱,上边密密站了数百个天兵,子陵抱着剑坐在屋檐上,闭目养神。
“见过三公主。”,赤逍走到她身边到。
瑶姬微微一惊,但也屈膝回礼,她看起来憔悴得可怕,显是伤心太过,日夜啼哭。“殿下怎么也来这了?”
赤逍随口道,“不过想再去问问,不过现下看来,看守的天兵这么多,又有武神守着,估计娘娘不会再给人进去了。那么三公主又是为什么来了呢?”
“我受悯泽神君之托,每隔数日来看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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