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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宋辰,向他忏悔。
坐上飞速离开这座城市的高铁,沈末心中渐渐平静。懦夫犯了错,逃离审判中心,他可悲地感到松了一大口气。
他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到了K城第一晚被人宰了住宿钱,他窝在低档酒店洗了澡却还是感觉自己很脏,吃着当地并不合口的食物,望着陌生的夜景,心无澜水。
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状态。他躺在床上,被子的边角不干净也只能接受,没有宋辰的拥抱,他逼迫自己学会适应。新的城市,新的生活,没有宋辰,没有宋砚,没有俞嘉平。
第二天买手机卡之前他还是没忍住开了机查看手机,未接电话105个,未读短信10条……
沈末看着红色数字角标,双手撑在营业柜台上,心疼难忍。他不敢看,递过手机让人换了卡,给丁兰打了一个短电话,随后又关了机。
明明他自己是持刀者,却比谁都要矛盾心伤。
宋辰在公司午餐时收到沈末的短信,他立刻查沈末的定位,显示在高铁站,拨通他的电话,已关机。他强忍了一下午的心慌,回到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发了疯,疯狂地给沈末打电话。
一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关机,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宋辰对机械的自动回复音麻木,纵观这间空了的房,什么也没少,衣柜里末末最喜欢的裙子和他的领带摆得整整齐齐,被人遗忘,这次是想逃得多么彻底,连这些都不记得带上。
他大有理智崩溃的迹象,拉开床头抽屉准备吃几片伪装成普通止痛药的镇静剂,就看见他刚送出去的戒指安静地躺在那块方寸之地。
宋辰关上抽屉,眼眶发热。
电话响了,他急切地接起。
“末末,你……”对面抢着说话,他被打断。
“宋辰,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小气,沈末不过和我好了几次,你就要把人逼走,你他妈让他一个人往哪儿去?”
宋辰目光一凛:“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沈末已经跑远了,他什么模样和脾气你清楚,让人糟蹋了你他妈就后悔去吧!”
“你说是你……” “——没错,是我。”
宋辰瞳孔骤缩。
“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他一辈子也拒绝不了男人。我帮你试了几次,情况什么样我不信你没有察觉。”
“他就是个婊子,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这样的人你玩玩儿得了,还巴巴地娶回家,你不蠢,谁蠢……”
“闭嘴!别说了!”
听见宋辰沉重的怒喘,俞嘉平得意地笑,继续道:
“现在我和他的事情被沈叔叔知道,打了他几下,他就要演忠烈,跑了。也不知道又要便宜了什么男人,毕竟他的滋味相当不错,在床上叫得比女人还欢,我随时可以为他硬起来……”
“滚!!”宋辰一把将手机摔裂在墙上,胸膛剧烈起伏。
电话那头的俞嘉平用恢复完好如初的手蹭着下巴,眼里盛满前所未有的快感。一个杀人变态,一个发起疯来就不会思考的畜牲,好戏才刚刚开始。
宋辰目眦欲裂,猩红了双眼,脑中的神经撕扯疼痛,血色涌上皮肤染红了整张脸,颓然倒地抱住头颅发狂,眼镜框被挤得变形。
他不相信,为什么偏偏是俞嘉平!
原来末末的一言一语通通在骗他,什么只爱他让他别丢下他,笑话,都是笑话!他从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带着真心,结婚是随心之举,对婚姻不忠是无心之失,东窗事发只会弃夫而逃。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是忠心的骑士没错,公主却没有心。
呵,关起来,把他关起来……
在某个疼痛的巅峰,他的意识溃不成军,宋辰大喘一口气,消失不见。
他睁开眼,捂住剧痛的胸口,取下眼镜,手蹭到了脸颊,竟有泪水沾湿了指尖。眼前的衣柜大敞着,宋砚站起身晃了晃脑,想弄清楚宋辰失控的原因。宋砚感受到这具身体之前经历的巨大悲伤和愤怒,发抖的手不会骗人,感应到手上的不寻常,才恍然发觉宋辰新戴上了戒指。
是婚戒,那妻子呢,沈末怎么不在。
“末末!”他大喊道。
声音打在周围冰凉的墙壁上,他找遍整个公寓,无所收获。外面天光已黑,沈末不在家。
床上的手机残骸被他捡过来,紧紧捏在手里,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是宋辰,永远把他推过来承受悲伤和迷惘。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替他愤怒,替他装起一个城墙铁壁,城里被困住和保护的是宋辰,他只配体会他剩下的痛苦、暴怒。
头绪无从理起,宋砚出了门,没有方向,猜不出沈末的位置,甚至不知道沈家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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