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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狼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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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见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正前方,只能低声推拒。

“但跑了这么久,嗓子干了,你……”

他们的说话声在安静大殿一角略显嘈杂,前方男子轻咳几下,扭头制止道:“两位师兄,慧能法师要开始诵经说法了,你们不听?”

李欲何对成则比个噤声手势,又跟他道歉:“我们要听,实在不好意思。”

成则立即照他的要求止住话头,打坐闭眼,背挺得笔直。

“如是神咒,有种种名:一名大圆满,一名无碍大悲,一名救苦陀罗尼……”一名眉毛胡子花白的高僧在台上念道。李欲何对佛学无研究,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盘起双腿,但并没闭眼,反而借着这个机会四处观望。

大殿内摆满蒲团,约摸百来人,部分为和尚,部分衣着和他们二人相似,不知是世家子弟还是世俗界修佛者。不晓得守藏经楼的隰桑高僧在不在这人堆里,李欲何好奇地想,要是碰巧遇见他,能不能凑凑关系,让他通融半分?他刚进说法堂前瞥了一眼寺庙布局,大致认出藏经楼在哪个方位,看起来和金轮佛塔相隔不远——难道他们真把硬闯的人送去惩戒?

如今他即便身在目的地,也依旧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事情无可预知。

半小时后,李欲何被慧能法师苍老慢悠的念经声催得昏昏欲睡。昨晚他本身没睡饱,刚差一点就从垫子上跌到地面,幸而被时刻关注他状况的成则拽住。

成则见他实在不愿听,便拿出一张符纸传音道:“欲何,咱们坐在角落无人关注,要不你布个小阵溜出去?我替你守着。”只需用点障眼法,隐去身形,他离开这殿到别处晃晃还是很容易。

“行,”干坐着压根不是上策,李欲何偷偷在衣袖下摆弄符咒,“讲经结束时你用青圭提醒我。”青圭虽受他厌烦,但关键时刻还算有用,一是它不需要信号,在再偏僻遥远的地方都能让他们保持联系;二是若使用双方提前沟通好,它可以直接传音到颅内,不会在某些时刻让人陷入险境。他先布了个幻身阵,随意找颗石子代替自己坐在蒲团上,又画个隐身符,蹑手蹑脚地从最南端的半开小门走出说法堂。

醴乐寺中到处是青森的松柏,除宽敞平整的主干道外,一条条小径交错绕行,上布着稀稀落落的青苔,偶缀几朵雪白香冷的四瓣小花,消失在各方向幽深的步廊。

环绕的佛气若水雾般润进躯壳,李欲何尽情地吸收着这浓郁熟悉的气息,越走越轻巧,到一潭池水前,他甚至想找片莲叶飞过去打坐。怎么回事?他就来过一次,为何会感觉自己已在此处度过了几十年?

越靠近藏经楼,这种熟稔感就愈发浓烈,细细体会,它又不完全是来自阁楼,好像更偏东方——那儿有个看上去被蒙着一层云雾的庭院。

思绪过于纷扰,李欲何甩甩头做正事,研究起藏经楼外的禁制,不再乱想。

这是一个“类五行阵”,之所以私加个“类”,是因为或许它俩只表面看起来像,本质却全然不同。

破阵如解题,需要逻辑,需要运气,需要直觉,还得随时警惕它可能会出现的陷阱。李欲何从小成绩很好,尤擅解各种大题,因此在这方面他都不用特意学,玫瑰张教个原理,他便能举一反三,即刻运用。

“不愧是我徒弟,”她以前教完阵法常满意地夸赞,“去各地转转,多实践几次,用不了几年就能出师了。”

然而,他没能在她受牢狱之苦前“出师”。想到这里,李欲何右脚一跨,不知不觉进入法阵。

阵中有大火燃烧,烈焰直冲天际,他被烤得浑身大汗,嘴皮干裂,抓住锥子四处搜寻破阵之眼。可境内一片荒凉,到处是灰沉沉的山,地面连草都不长。他艰难地探了一阵,没有收获,唯任火焰张牙舞爪地掠去他体内剩余不多的水分。

“佛修以为,一切皆为因果,缘分,可于人而言,我们更重规律、法则,”李欲何在干渴中努力回忆起玫瑰张曾讲过的话,“你不能只按它表面的来破,得多想一层。”

多想一层……火需要用水灭,现在没有水,那就得生水……从地底引?李欲何抓着镇魔锥往地面一钉,让灰黑的土壤整片断开,掀起粗砺发亮的尘土。他一遍又一遍地钉下去,但土地并未如他所愿,涌起清泉。

哪儿错了呢?李欲何被烟尘熏到呛咳,他捂着嘴,边咳边往地下看——真一点水都没有?井都不能凿?

多想一层……他捏起一撮尘土,在指尖扬开,火焰印在沙上,反射出昏红的光。

这土有问题,李欲何冷静下来意识到,它太重,太多颗粒,而且……太有光泽。

五行中,水克火,金生水——要让水克火,可以先以金生水。他又用镇魔锥在地面敲击,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这声音提醒道:它们压根不是土,是金!

是了,李欲何欣喜地扬起一捧金属砾,现在方法一目了然:只要有足够的金,就能灭掉阵中的大火。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全部地面搅开,又召来大风让所有金属砾汇合,铺满天际。融成一片的金砾果真转为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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