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河(2 / 3)
些遗憾,不继续了吗?
“请问,你可以帮我捡一下那个船模吗?它是哥哥送的生日礼物,对我很重要。”少年问。
船模?原来那古怪的物事叫“船模”啊。
“我捡到也送不出。”成小双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十六岁,才能申请出门令牌。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理论上是不会有任何物件能穿墙进来的。河是一条流动的河,但墙内墙外可以算是两个世界。
“你不会想私吞吧?这是违法的。”少年听他拒绝,明显开始生气。
“我说的是真话,要是我骗你,今晚就被管事打死,行吗?”成小双生怕被他误解,忙立下毒誓。
少年最害怕听到“死”这个字,他对着岸边的柳树拍了几下,才答道:“不行,你别死,不能咒自己死。”
一瞬间,成小双的心口软软的,他游到河岸贴着墙,对少年说:“好好好,总之你信我就成。”
“但那个船模……”
成小双在心底一算:“我先帮你保存着,下个月我就有资格出成宅了,到时候拿给你。”
“真的?”少年将信将疑。
“要是我说假话,我就……”
“停!我相信你还不行吗?”少年在水中晃了几下脚,溅起一阵水花。
成小双试着从相同的位置把手往墙外伸,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也始终出不去。为什么那男孩可以把脚伸进来,自己就没办法过去?
“你带了干净衣服吗?裤子打湿了会不会受凉?”他问少年。
“没有带,不会吧……我身体还挺壮。”
成小双想着那比他手腕还细的脚踝,不置可否。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
“我叫……我叫成小河,河水的河。”成小双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的真名——他不愿让这男孩知道自己是个低贱的奴仆。
“好巧啊,”少年惊叹道,“我也叫小何,我叫李欲何。”
李欲何?成小双反复念了好多遍。
“你多大?”少年李欲何继续问。
“我今年十六岁。”
“我比你小一点,我十五岁。”
他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下午,直到李欲何“啊啾——啊啾——”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才被他劝走。
“小河哥,啊——啾——”道别时,李欲何说,“以后我每天来监督你,直到你把船模拿出来。”
好啊,那太好了。成小双高兴得在河里扑腾了好几转。
那一个月是成小双生命里最快乐的一个月。他每日拼了命地提前完成任务,然后就满怀期待地坐在岸边等李欲何,再跟他有的没的聊聊天。
他们二人均在很小年纪就没了父母,也没什么同龄伙伴,故而在某些话题上有不少共同语言。虽然李欲何有疼爱他的哥哥,家境更好,而且更受别人欢迎,但他从来不会借机嘲笑成小双,每次都很耐心地听他讲自己生活中的困扰——尽管这些困扰他压根儿没法帮着解决。
李欲何还跟他说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情况,比如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华的都市商场,新奇的电子产品,这让成小双更加盼望着十六岁生日的到来。
偶尔有几天,李欲何因家里有事不能来看他,成小双就会像生病一样,干完活儿在床上躺到第二天,再无精打采地起床工作,直至听到那熟悉的呼喊。
总算到赴约的日子了。
成小双找了个干净的纸盒子,把擦得发亮的船模装在里面,又用蓝色的包装纸严实地包好,往左上角粘了个红色布条做的蝴蝶结。
睡前,他将地图摊在床上,默记了一遍又一遍从正门到“成府外小亭子”的路线,睡着时还做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少年的梦。
不等别人叫,他清晨天不亮就激动地起床洗漱,细致地把胡子刮干净,把头发梳得服服帖帖,又找出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随意吃了几口包子便拿着临时令牌走出府邸。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十点。成小双七点就到了,他走到李欲何往常坐的位置,在那儿来来回回看了很久,还嗅了嗅地砖上的味道,并为自己找到疑似“李欲何”头发的丝状物振奋欢喜。
成小双那时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比成家宅院小,亦不如成宅那么豪华,可到处都是那个少年的痕迹。他干涸枯裂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还吸够了水,恢复了新生儿时期那种最纯粹、最热烈、最欢快的跳动。
九点五十。还有十分钟时,成小双拿出手表,跟着指针倒计时,离约定时间越近,他越紧张,五十八分,他几近晕厥。
“小河哥?”还有五秒到十点,李欲何提前到了。
成小双深吸一口气,抱着盒子,睁大眼睛转身——
他没读过什么书,只知道“美”,“漂亮”,“好看”这几个通俗形容词,但他觉得这些词都不够描述他的少年。
草地上折射阳光的露水;春日里枝桠上的粉桃瓣;还有清晨松枝上颗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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