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厚礼(2 / 4)
了买,韩临也不介意,和他挤在一张被子底下睡觉。没睡着的时候跟他说了不少事,多都是在长安的见闻,名字是牡丹品种的一对洛阳人,其中一个短发还卷了,又说箫音苦却逗人发笑的女子,还说长安有人做饭特别好吃,下次要带师兄一起过去,这次由他引荐给师兄。
他说他在长安又见着燕子了,又说无蝉门门主真狠,铁了心让他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他过得苦死了。说江楼主待他很好,楼内弟兄因为几次殊死搏斗,也认识了不少,改天带师兄见一下。
同床共枕,上官阙看着他,听他讲这些,嘴边始终带着一缕笑意。
“还有呢?”
“这几个月,楼里没其他的大事了啊。”韩临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像是要睡了。
“你呢?”
韩临沉默了一下,不知是睡过去还是在迟疑,半天,那边传来声音:“没了啊,都挺无聊的。师兄不用担心,我都十八了,没那么容易遭人骗。”
“那就好。”上官阙眼色暗了暗,将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人往韩临靠了靠,额头轻轻抵在韩临温热的背上。
“子越。”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语气是要睡了。
“上官子越。我爹给我取的字。睡吧。”
那名女子叫花剪夏,比韩临大一岁,出身西北,父亲是马贼,自小甩得一手好牧马鞭。其父死后天南地北四处谋生,十六岁时在江陵为一商贾许氏所辱,亲手杀了许氏一家上下二十口人。前两年入的残灯暗雨楼,只是都在长安雨楼。韩临十月去长安时认识的她。
与她同在一场,韩临大多时候并不看她,任凭嗅觉灵敏的旁人再如何起哄,韩临都是三缄其口,笑着说别坏人家姑娘名节。渐渐众人八卦的意愿便平了,只当是错点了鸳鸯谱。
上官阙却知道韩临是认了真的。
大通铺上官阙向来睡不惯,韩临让他直接搬来跟自己一块住,反正床大。在临溪后山那半年,他们两个也睡一张床,韩临觉得彼此没什么大不了。
因此上官阙知道,韩临大半夜轻手轻脚回来,上床睡觉时,每天身上都沾着不同花束的香气。上官阙没猜错的话,韩临每次约会,都要买花送给花剪夏,像他爹对他娘那样。
夜里在案前写信,韩临落笔比当年考功课都谨慎。
往后上官阙与花剪夏打过几次照面,她阴沉外露,外加有灭门血案在手,常人总避着走。上官阙却从不觉得一个天生阴沉的人,会把秋千荡得那般高。
外加她长相明艳,行事飒爽果敢,很能照顾人,无怪乎韩临会喜欢上。
众人不再起哄后,韩临就与花剪夏搬到台面上些,脸上的笑险些又藏不住。到了这时,上官阙倒冷眼看着,毫不担心了。
他清晰地注意到,花剪夏在两人的暧昧中,脸上永远有着一丝尴尬。
他看出了头目,一开始就是她不愿意公开。
万幸,最早晕头转向的时候,这位姑娘也留了一丝清明神志。
但韩临没看出来,还是认真地对待,一头热地挑礼物,邀请比试。
这次韩临一到洛阳,江楼主就拉他比试刀法。
说是比试,实用而辛辣的刀却毫不留情地砍过来。韩临虽在长安杀了三个月,却还是不如江水烟自少年起就在尸堆中过活那般刀刀致命,出刀的杀气远远不够,十战十败。
江水烟赢就赢了,还要自夸自己强过韩临多少多少,把韩临某个小弱点放大到要命的地步,上官阙当年都没这么灭韩临志气过,韩临后来都有些自我怀疑。好脾气都给他说恼了,出刀也丝毫不顾是在切磋较量。
这样天天把练武场当厮杀阵,偶尔才换得江水烟一句:“这才不错嘛,眼睛再锐点,再想杀我点!”
韩临原以为惨遭灭族的经历会令江水烟性情阴寒,却没想到他是有点藏着坏,爱戏耍人的脾气。
宽绰的一个练武场,总把韩临往墙角逼,刀尖抵上喉咙,对着被迫仰着脖颈扬起恼怒脸的韩临,挑着眉说:“说个和上次不一样的求饶来给我听听。”
攻打红嵬教的方案还在定,出人意料,残灯暗雨楼楼主江水烟此次将自己这部分部署,全交给上官阙主持。上官阙顶着很重的压力,每日都呆在灯楼中,同名门各派的谋士商议周密部署。
二十岁的那天,上官阙同韩临出去吃饭,是洛阳灯楼组的无数局中的一个,酒饭进行到一半,韩临一拍脑袋:“四月初四,今天不是师兄你的生辰吗?瞧我这记性。”
韩临根本就不是细发的性格,很多旁人慎重的事,他却向来对付的草率。他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过。
上官阙忙得不记日子,经他这么一提,才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生辰。
他还没应话,韩临就把他拽起来,跟同桌的讲我们先走了啊。
上官阙酒量差,楼主来敬酒时勉强喝了两杯,头晕了半个局,菜都没吃几口。酒令人迟钝,他给韩临拽到街上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问他:“我们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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