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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Scarlet Woman(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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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选择点起水烟,红唇吐出的烟雾蒸腾,模糊了她的厌恶与愁惘。

池荣月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的,她的面目又年轻,除开高贵的气质,揽着她的手臂时让罗拉感觉她和阿芙洛蒂塔里最亲切的女老师没有区别。但当时她们是穿着隔离服走在基地里,鲜血、低弱的尖叫、脉冲雕刀打在骨骼上的声音和不同的躯体部位也就离她们几步之遥。现在她不能继续往下想了,她做过梦,自己就在那些手术台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罗拉咳嗽了几声,很快又尖锐地说,“那你呢?你会有什么办法?

“你从那个满是流氓和妓女的地方来,这难道就是你的底气?”

“巴罗。”梁郁说。

“哦对,巴罗。”她讥讽地笑着,掩着口鼻,仿佛这个地名念出来就会让人感受到肮脏的臭味。

“你才20岁啊......比他还要小,”梁郁回答说,“这个问题,我在你们还是胸口别着小红花的年纪就开始想了。

“他是我的,”他说,“阿波罗早已成为所属。”

他毫不掩饰他取而代之的野心。她反问,“是吗?当一个费伦泽上有名字的婊子确实比烂在垃圾行星里的暗娼要好太多了。

“但是,梁老师,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碰呢?”她一手扣着水烟,明艳的轮廓凑近他,呼出带着水果与蜜糖香味的烟雾,“你看见那个牝瓶了吗?那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的命运。在那样的境况下,谁都能够拔掉你的管子。”

“如果这样的命运真的降临到我的头上,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所愿。”梁郁捏着她的腕子,阴鸷地说,“罗拉小姐,你要明白,事实上这不是命运,这只是神明对谁感兴趣的体现。我自然不是神明,而你同样也不是神明。谁都能成为‘上不了台面的人’,包括我,包括你。

“那天回来之后,你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他看着她,神色让她并不舒服——她想起池荣月了,“毕竟你很美,比美神计划最出色的作品更美。”

她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挥开了他的手,噗嗤一声,“梁老师,费伦泽从来不缺长得好看的,但从来没有自诩特殊的。你自诩特殊,这或许就是你特殊的地方吧。”

梁郁没有理会她,眼睛里闪着热切的火焰,自顾自说了下去,“看起来罗拉小姐并没有做好准备。你是在期待一个暴君吗?大多数人都在被动地等待,你分清楚等待与期待了吗?即使你对他毫不了解、即使他是契伦、是狄米特律斯*,即使你期待的骄傲、荣誉、残暴的温柔后面有一个塔摩拉*如影随形?”

“你要知道,”罗拉呼吸急促起来,而梁郁言笑晏晏,俯身在她耳边,他的手牢牢抓住了她,“他们母子已经把萨特尼纳斯*逼得疯疯癫癫啦,你呀,拉维妮亚*1,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够了!”她再一次甩开他,银茶杯翻倒下来,凉透的酽茶溅在梁郁洁白的衬衣上。这时他反倒一脸平静,起身给自己斟了杯茶了。

罗拉起身欲走。她很清楚这个故事,讽刺的是,这就是他在戏剧鉴赏课上所分享过的。但在看到宴会厅那恍若不灭的灯火时,她想起了那里头同样无尽的闹剧。罗拉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梁郁,胸口剧烈起伏着,面容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不远处玻璃温室的灯光折射在梁郁的镜片上,他在慢条斯理地解开礼盒上的蝴蝶结,抬起头对她说:“打开来看看?”

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罗拉坐下来,扯过他的衣领。在那个瞬间,她一把抱住了梁郁,吻在他的唇侧。

“晚上好,”接下来他们都听见了池山的声音。他对梁郁说:“郁郁,你应该回家了。”

两个相贴的人分开,梁郁顺从地走近,他的手扣上梁郁的肩膀。池山沉默,也把沉默赋予了他,他们离开了。

罗拉抹掉口红,她凝望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桀桀地笑了起来。

“需要处理掉吗?”管家适时地出现了。

她面无表情,于是他为她打开了那个风格怪诞的盒子:里头是个破碎的人偶,镌刻着和送礼者一模一样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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