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妒火(2 / 3)
料对方竟一下子扑来,不顾利刃几乎削断肩臂,抱住他的脚,泪水盈盈,“师兄素来最心疼我的,怎样都会护着我的……师兄,师弟知道错了,都是司空胜当年逼迫我,才害得修竹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与从前偷懒耍赖求他不要告诉师尊的小师弟毫无差别,徐相旬恍惚间,简直以为回到了他尽心尽责宠着护着辛修竹的那些年。
……曾经,他们也是有过好日子的。
可随即,另一张宣泄着丑陋欲望、满是快意的脸闪现眼前,与祈求地望着他的辛修竹重叠了。他惊怒交加,怎么也没料到这条白眼狼居然有堪比城墙的脸皮!还想着诓骗于他!
“住口!”
无法自控地,徐相旬右臂魔气潮涌,恶心得不行,一时失了冷静,翻手抽剑,就要彻底让地上的人闭嘴。
裘渡蹙起眉,正要出手制止,一直没有开口的秦简烟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辛修竹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暗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扬起脸来引颈受戮。
他睁开的眼一眨不眨紧盯近在咫尺的徐相旬,十年不见,师兄清减许多,更凸现出五官锋利的英俊,眼眸冰寒,里头是尖锐无比的愤恨。
徐相旬额角有抹鲜红胎记,形如飞花,儿时占了半张面庞,显得容貌可怖,长开后反添上几分蛊惑的柔和风流。如今飞花绽放在眉骨边,随着盛怒翕张,鲜妍得惊心动魄。
长生门的大师兄总是冷峻端肃的,面对师弟师妹的请教从不推辞,却严厉得苛刻,能把人硬生生吓哭。仰慕他的修士无一不败在青年难以扣开、不解风情的心墙之外,唯独辛修竹一人特别。
师兄从不对他冷脸,永远有求必应,像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偶尔他犯了错,师尊要惩戒,第一时间便会去讨饶,实在不行,就跟着一起受罚。
他将辛修竹从雪地里救出,带回长生门,改变了师弟的一辈子。大师兄从此对他有了强烈的责任和无尽的溺爱,是辛修竹背后最大的倚仗。
只是这倚仗在十年前撞破了他心里最深厚的毒液,窥见了疼宠的师弟强暴敬慕的师尊的模样,辛修竹最初是慌张的,可镇静之后,却感到快意。
师兄终于知道了他原本的面目,知道了他滔天的罪恶,再不会如以往般袒护他,反而要视他为最憎恨的角色。爱之深,恨之切,辛修竹确信这辈子徐相旬都不可能对他释怀。
那再好不过了。
无论师兄怎样看他,终究满心满眼都是他,爱也好恨也好,他如一截尖刺,凄厉地扎进徐相旬的脉搏。叫他拔不得、脱不掉,日夜相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白眼狼师弟!
最好心魔缠身连心魔都是他的模样,直到死去,都念念不忘他……师兄的情绪从始至终牢牢被他把控在手里,是他不至于癫狂无依的最大底气。
多么水到渠成、手到擒来的一件事啊!
辛修竹忽然笑起来,他实在很疯,谁也不知道他在满足地笑什么,更分不清里边含了多少恶意。
他确信自己深爱着秦简烟,对师尊有大不敬的情欲。可临死关头,走马观花,他想起的反而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从雪地中被一身落拓的徐相旬背起。师兄的脊背很硬,也很暖。
他窝着小小的、孱弱的身体,紧紧贴住从胸前传来的热源,那是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支浮木。
那么小的、还什么都没有的他就想着,这个人,一辈子也别想摆脱自己。
一息之间,很短,也漫长得令人心焦。辛修竹眼里流露出隐藏极好的贪婪,贪婪地啃食着徐相旬的每一寸愤怒、每一丝懊恼、每一点痛苦。
不出所料,他清楚怎么最能激怒师兄,逼他在掌门之前动手。看啊,辛修竹,你还没有一败涂地。他笑容渐深地告诉自己,只要师兄杀了你,他就永远都忘不了你……
——你会成为他永远的心魔,随他一同活着!
剑锋迅疾逼近脖颈,凌厉的气势切开皮肉,就要将人一斩两半。徐相旬察觉不对,来不及收手,只眼睁睁地看见他弯起眉梢,张开双唇,吐出要纠缠一辈子的两个字眼:
“师兄……!”
“不准!!”
血嘀嗒落于地面,汇聚为浅浅一汪。
辛修竹脖颈皮开肉绽,保持着僵硬的仰头姿势,怔怔看着对面。对面,一只手牢牢握住剑刃,迫使剑尖停留在脆弱的喉结之前。
即便不是惯用的灵剑,仅是白鹭书院普通弟子的随身佩剑,在徐相旬手里也是绝世凶器。以血肉之躯为鞘,阻其之势,属于结丹修士的灵力护体才勉强没有让五指齐根削断。
“白英?”
徐相旬嘴唇颤动,握住那只纤瘦手腕就要匆忙回头,肩背却先被人的重量压住。一人依偎地从后边倚着他,全无气力,嘴唇擦过耳背,虚弱地说:
“阿旬,不准杀他。不准……我不准把你自己赔上。”
辛修竹的笑一点一点消褪,他面无表情,紧盯伏在徐相旬肩头,面色苍白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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