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不是都让你摸手了(2 / 3)
碗,添上茶叶。等水烧开的工夫,他剥了个橘子递给贺远,自己将橘子皮展平放到炉沿上烤。
贺远看着那橘子皮:“我说刚一进屋就闻见一股味儿。”
“我习惯这样,不难闻吧?”
“不难闻,闻着还挺舒服。”
吃着橘子,贺远打量起屋内的摆设。东西不多,仅一架书柜,一张写字台,一张圆桌和配套的四张圆凳,再有就是屋门边立着的衣裳架子。东面一间屋,也挂着厚厚的门帘,贺远估计那是睡觉的地方。
安昀肃这时把斟好的茶端到贺远跟前,又给空了一半的果碟添了几样零嘴儿,也朝贺远跟前递。贺远直让他别招呼了,这么客气自己都要坐不住了。
安昀肃说:“我看你也不动。”
“我也不是小孩儿了,串门就要吃的。”贺远端起茶吹了吹,有些烫,浅浅抿了一口,说,“今儿就你自己啊?”他磨叽半天才问出一开始就想问的。怕安昀肃嫌他碎嘴,问完也不看人家,低头猛吹茶碗。
安昀肃说:“他上他父亲那头去了,明天回来,今儿家里就我自己。”
如此坦荡,如此不遮掩,倒让贺远没了准备,接下来的话不知打哪说起。
茶碗的热气蒸着他的鼻尖,他在氤氲的茶香里思索起“家”这个字。依着他看,只有每天同吃同住的亲人才会管同一个地方叫家。这么说,安昀肃是把那人当做家人看待的。他们一块儿过日子吗?
贺远不禁又环顾起屋里,这回他发现书柜最高层摞着厚厚的医书,口随心所思说:“安哥,你是大夫啊?”
安昀肃正给两个半空的茶碗续水,笑道:“我哪有那个本事,书都是他的。”
“噢。”要说上回偶然撞见时,黑灯瞎火的,贺远压根没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只依稀记得那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再想想苏倾奕,原来有学问的人和有学问的人也这么不一样。
“那个……”贺远讷讷着,半吞半吐,“那他,不是,那你,也不是,我是说你们……唉……”这种探询人家隐私的话,贺远归了齐还是问不出口。
安昀肃倒是听明白了,坦率说:“我和他得有十几年了。”
贺远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原以为了不起五六年、七八年,他都这么大了,他爹他妈不也才结婚二十年嘛。他问安昀肃今年多大了?
安昀肃说:“你多大了?”
“再仨月十九。”
安昀肃笑:“差一年我就比你大一旬了。”
贺远越发意外。三十了?看着不像啊,还以为和苏老师差不多年纪。贺远很想问问,那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可这话只比刚才那话更显得打听,他支吾来支吾去,末了用了个相对隐晦的形容:窗户纸是怎么捅破的?他想,假如安昀肃不愿意回答,装傻就好了,谁也不至于太尴尬。
安昀肃果真没有马上回答,盯着桌面默然一阵,说:“没有窗户纸。他是我的客人。”
贺远未琢磨过味,说:“你开店啊?”
“我卖身。”
贺远一下哑了,说不出话来。
安昀肃也哑了。在贺远看,他是因为收不回话。
贺远立刻向他保证,说自己绝不会和任何人多嘴,出了这个门他就忘了今天的一切。他是真的对安昀肃没有任何偏见。他从出生起就活在社会的底层,看过太多苦难,也看过太多苦命人对于生活的无奈妥协。他从未觉着那个旧时代公平过,同样的,也不会因为任何不堪的境遇而看低他人,他只是不敢相信,太没想到了。
倒是安昀肃不大在意,笑笑说:“你心里那个是什么样的人?”
“啊?”贺远一愣。
“你今儿过来总不会是想听我的事,也不是专为了拜年吧?”
贺远不落忍了,觉得自己的苦恼惹得人家忆起了过往伤痛。本来就是裹着私心上门,有话直说不得了?还张不开嘴,还隐约其辞,倒让听茬儿的先给点破了,忒不像样,不爷们儿。
“我不是故……”
“那天我就看出你了。”安昀肃打断他。
竟这么明显?贺远不觉摸了摸脸。
“其实也是猜的。看人看多了,总有些直觉。不过今天你一来,我就知道我猜对了。”笑一下,安昀肃又问了一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段日子贺远净在心里自己折腾自己了,冷不丁听人一问,他还真有些难为情。不过安昀肃对他这么坦白,他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把和苏老师的相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苏老师对他说过的话,他才发现他竟记得这么清楚。但他没意识到他一直在夸苏倾奕,在说他们之间有多少差距,有多么的不是一路人。说到后来,自己也心虚了。
安昀肃却非常感慨似的,说:“听着像一见钟情了。这么好的人,你还犹豫什么?”
“我哪是犹豫,我是不知道他还乐不乐意见我。”
“他不是都让你摸手了?”
“不是他让的,是我……”贺远唉一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