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行为(1 / 3)
于是这样我的地窖里多了一个人,这几天他都指唤我干这干那,我才知道他腰哪里被子弹打出了一个血窟窿,每到半夜,他就疼得直叫唤,扰得我也跟着睡不着觉。
这几天我都必须去找吃的,好在运气很好,在翻过后山的一座村子里,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有几条饿得皮包骨头的老狗在村口晃荡,一看见人就叫,没力气了还一阵一阵的吠叫。
地里有些菜,因为没人打理,就被疯长的野草占据了大部分位置。其他地里还有些地瓜,我全挖出来了拖回地窖里去,把不大的地窖堆得满满的,只留下睡觉的地方。
男人的身体情况没有好转,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救人,我不会医病。
男人腰那里烂了,先是发脓,后来就烂了,一股味道。他被我拖回来的那天浑身都是泥,到现在也全是泥,他脸上灰仆仆的,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睛亮锃锃的,好看的很。
因为我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一个字。他也就渐渐的不怎么和我说话了。
我觉得他已经熬不过几天了。
今天的天又黑了,我很早就钻回了地窖里,男人本来是闭着眼的,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看,我以为他饿了,把吃了还剩一半的地瓜地给他。
“你是哑巴?”他问我。
“……”我有点不舒服别人说我是哑巴。但我就是一个哑巴,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难听叫声。
我点了点头。把那半个地瓜塞进嘴里。
“今年多大?满十六了没有?”他看着我。
我估摸着这几天他可能真的闲着了,太无聊,完全没有人跟他说话,所以今天的话比平时多了。
我都十八了,早就满十六了,我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劲,又摇了摇头。
我看见男人好笑一般的看着我,我有点恼火,这又不好笑。我继续吃地瓜。他笑完继续睡觉。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男人的伤越来越重,他还没死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除了偶尔跟我说句话,问我一些问题,也没其他。
……
“这个拿着,去买点药回来。”他从兜里拿出两大块银元,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字,但是我看不懂。
他让我照着上面的去抓药,别被骗了。
他仔细的交代我,语气平淡,跟平时那些趾高气扬的军爷好像不太一样,长得也俊俏了不止一点。
我按照他的吩咐去把两块银元拿去当铺换成了一大口袋的铜钱,沉甸甸的,去给他买了药,因为是哑巴,不能说话,废了半天劲儿才买好东西。
跑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山那边了,红通通的,从我这边看过去,像是隐在了横七竖八的光秃秃枝干后面。
我是吃饱了回来的,这里离城里很远,所以我早上就出去的。男人饿了一天,昏昏沉沉的趴着。我把他推醒了,往他嘴里塞了个白面馒头,就爬出去给他煮药。
我不清楚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可能比之前好一点了吧。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军队经过这里了,我一天一天的照顾这个要死的军爷,运气好,他居然好转了起来。
我还记得他拿着烧红了的刀子把腰里的子弹挑出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疼,但他只是皱着眉,咬着牙齿,冒了一脑袋汗。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了。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一阵秋雨绵绵的日子跟着过去了,天气转凉了。
……
男人告诉我他叫沈斌,他说斌是一个文字和一个武字,是文武双全的意思,我觉得他名字真好,很适合他,他洗干净了脸之后,白生生的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而且体格很高大。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娘就叫我幺儿,我记得我是有个书名的,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给取的,只是没人这么唤我,也就记不清了。
我啊啊啊半天,他也不知道我说什么,就不再问我,一直小哑巴小哑巴的叫我,起初我是很烦这个称呼的,但是后面就无所谓了。任他叫了。
因为他的两块银元,最近的生活并不困难,天天都有白面馒头吃。
他有时还叫我买些烧鸡回来,那味道,真的好吃得要把舌头吞下去。
……
我觉得我最近似乎长胖了,连沈斌也挑了挑眉,问我:“小哑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他用长长的手指捏着我的脸,东拉西扯的看了一番才放开。
我有点恼火,他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奇奇怪怪的,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我现在都和他窝在一起睡,他狭长的像狐狸眼睛一样的眼睛就经常转啊转的往我身上看,还动不动就掐我。一点也不像起初那么有礼。
这天下午我又买了烧鸡,趁着天还没黑就钻回了地窖里,沈斌躺着听到动静后就起身了,我把包着烧鸡的油纸剥开,放在草垛上。
他没说话,上手就吃,我也不客气,往嘴里胡乱的塞,塞的腮帮都鼓鼓囊囊的,我这副饿鬼模样惹得沈斌频频朝我看,只不过他神色奇怪,我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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