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思考,是卖地赔钱及时止损,还是重新做方案,晚上回去都给我好好想想,明天中午之前交给我一份新的策划案。”
众人心头哀嚎不已,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如今公司面上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他们已经被绑在这条船上,就必须不留余地,竭力一试。
第二天,谭澹不仅要烦心壹号项目,还要处理其他事务,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忙得像个陀螺样停不下来。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谭澹,李特助定了定心神,强作淡然,说:“先生,有一个项目资金不够,必须加大投入,投入数额不小,不然恐怕无法启动;另一个项目有人带头闹事,报警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我们公司信誉受损,您也会受到微词……”
话说到最后,李特助心中惴惴,显然底气不足,房间里明明温度适宜,额间却渗出了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砰——”
谭澹顺手拿起咖啡杯,猛然就朝前砸过去,不偏不倚正中李特助的肚子。
不过在谭总面前,李特助也不敢有丝毫动作,任凭褐色的液体晕染自己的衣衫,只能苦中作乐地想,幸好这咖啡已经凉透了。
光砸一个瓷杯显然平息不了谭澹胸中怒气,他起身,将整个空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霎时间,刚刚还简洁却不失精致的办公室已经狼藉一片,各种物体的碎片硬生生抬高了地面高度。
谭澹显然是累狠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喘着粗气,吭哧吭哧的,片刻不停。
李特助不经意间捕捉到了此时谭澹的模样,目眦欲裂,眼角发红,宛如一只被抢战领地的狮子,微微伏身,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就看谁靠近,就逮着那人咬下一大坨肉。
跟了谭澹的这几年,李特助也算对谭澹有一定的理解,谭澹这人,其他的不说,控制欲极为旺盛,一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掌控、不如他料想的那般,他就会失控,甚至发疯,做出许多不计后果的事,这也算是他一大致命缺陷点。
而出现这种情况,今天是第二次。
“呵。”
谭澹冷笑,如地狱厉魂爬出幽冥,衬得房间内阴森森的,李特助心头一凛。
恨他厌他的,想来想去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而设计个连环套给他钻想彻底搞死他,并且还不让他察觉到的,无非就那一个人而已。
不过,谭铭那个蠢货真的有能力将这一切策划得如此完美吗?谭澹怒极反笑。
原来却是,谭式公司并非谭澹一人独大。虽然谭铭能力不及谭澹,但却比谭铭早进公司大几年,甚至在谭老爷子知道大儿子和其他几个大孙子都不靠谱的情况下,早早就让小叔进了公司,并将他带在手边亲自培养。
而后几年,谭澹进入公司,原本对谭铭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突然多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个对手还是个私生子,谭铭自然对谭澹很不待见,恨不得将谭澹踢出公司,但碍于老爷子,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发作。他们两人可以说是王不见王。
这两人平日里斗得可欢,抢资源,夺项目,耍手段,有来有往。
于是,公司里的人精该站队的站队,改投诚的投诚,派系也发生了巨变。
谭铭在公司浸润这么多年,若是没些心腹人脉和手段,谭澹都要看不起他了,却没想到在这儿给了他一个连环惊喜。
真、有、意、思。
面临如此绝境,谭澹双手拧成拳头,闭着眼睛,连连深呼了几口气,妄图强压下躁动的心思。
他忖度,谭铭给他布这个局也不知精心准备了多久,趁如今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集中火力向他示威,同时也是在逼迫他放权,可是,到了手里的权利如何能放弃?
不可能!
谭澹揉了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一开口,嗓音也哑了,几个命令吩咐下去,再也支撑不住一般,一屁股塌坐在椅子上,眼睛也无力阖上。
一副不合时宜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这一下,他的心情竟然诡异地平和了几分。
午饭时间,谭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吃午饭,反而迫不及待地下楼,开车驶向了一个且陌生且熟悉的地方。
又见巍峨庄严的垂花门,谭澹愣是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紧张来,他深呼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力气在门上敲了两下。
几分钟后,无人应答,谭澹便又敲了几下。
终于,想见的人姗姗来迟。
东方道缘额间贴了退烧贴,脸色苍白更甚昨日,脚步虚浮,整个儿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像是冰裂莲纹瓷器,美得似乎将会顷然而碎。
他眼睛微眯,身体前倾,似是想要看清来人,突然,脑袋一晕,重心不稳,直直向前倒去。
谭澹身体比大脑反应更为迅速,大步上前,将东方道缘揽在怀里,却不敢用力,生怕这件脆弱的瓷器被自己的大力给捏坏了。
脑袋里却浮现:原来这人,竟然这么瘦,这骨头忒硌人,也忒让人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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