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我…入魔……宋藏风愣怔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白皙的手上除了握剑形成的剑茧,其上空无一物。但修仙界入魔则代表修仙者理智丧失,变成只会杀戮的怪物,或是举止癫狂邪异,叛仙入魔。已非同修。
但这皆预示着宋藏风迟早有一日手上会遍染血孽。况且宋藏风当时能得严雪明亲自御剑而来,将他带回仙宗做嫡传弟子,便是因他体质。与严雪明一样同为天生道体。这般资质,若是修魔,亦会一日千里。
宋藏风只能沉默,他并未感知严雪明对他有杀意,此时的囚禁,也不失为庇护。如果他真的入魔的话。
他诚恳崇敬地凝望着他的师尊,立誓道:“师尊,天道再上,若我真有入魔之时,我定会死在您拂天剑下。也不会败坏师尊您的门庭。”
严雪明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多些涟漪般,仔细打量一眼弟子。应道:“好。”
宋藏风看他消失在眼前,淡蓝的衣袍如轻烟散去。才敛下眼眸,却是在识海中质问:“你可曾入魔过。”
“我即是你。”残灵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你我此等天资,怎会沦落成那种疯兽般的废物。”
宋藏风呆坐在蒲团上,这处密室顶上幸有一处天窗,此刻月光悠悠流淌而下,将他笼罩,如为他披上一层轻纱,但洞府外的风和雪,夹杂森森剑意带来的彻骨寒意,却被隔绝。
他心间暗道,老鬼也是不可相信,纵然此灵真是从百年之后而来的自己,但他宋藏风自己,又真的可信么?又真的能初心不改。
宋藏风目光却一点点坚定起来,师尊是不会害他,或许在他昏迷时也仔细搜寻过他身上异状,而老鬼既然不被他所察,那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仍是提高修为。
紫陌仙宗不似其他宗门,外门弟子可随意修习各类五行术法,天分极高的内门弟子择各峰所长习之,而是筑基之下,无论何人,只可修炼教导引气入体及练气期各级修行的练气概术及淬炼肉身的基础剑诀。
大道至简,这两本法决也极是简练,共计不过千字,但图绘精妙,栩栩如生,将灵气运转及剑招描绘的一目了然。
宋藏风便沉默的在这方逼仄的暗室内修行,几乎快要忘却时间流逝,能分辨日夜的也只有那块小窗。
他一开始是不在乎的,打坐修炼,便是需要心无旁骛,但逐渐寂寞还是缠绕在他身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个勉强算是少年的修者。
宋藏风难以遏制的想起他未入宗门时,在人间界的山岭之间横行,仗着爷爷教过的基础剑法,那些凡间野兽也不能敌过他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山间各种叫的来名字叫不来名字都树木,各种叫的来名字叫不来名字都鸟儿,一年四季总有不同的风光,喧嚣热闹,入了宗门后,他可以肆意出入禁地狩猎妖兽,是宗门打点过便是为他一人练剑处,宗门的长老人人视他体质如宝,他是天生道体,如不陨落必然是能成仙,他们竟也真拿他当仙人一样供奉着。
紫陌仙宗需要第二个仙人,来维持宗门摇摇欲坠的地位,宋藏风便除了在寒成峰外皆是众星捧月,可如今他被囚禁在这方暗室内,他终于开始焦躁。因为这是看不到尽头的责罚。
如今究竟是过去多久了,是一日一月一年,待他从练气三层到练气五层了,严雪明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宋藏风眼神一瞬亮起,他几乎不舍得眨眼般看着他的师尊,似乎有许多话要对他师尊说起,抱怨这里的寂寞还是求饶,求他师尊放他离开,还是再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入魔,他连出卖老鬼的想法都在心间暗暗徘徊过。
但看见严雪明,他发现自己竟什么都说不出,只如木头一样,可眼中竟委屈的落下两行泪来。
“师尊。”他勉强压抑着声音中的哽咽。而严雪明也看到墙上的剑痕,应当不是宋藏风正常练剑留下的痕迹,而是如同发泄一样胡乱劈砍形成的凌乱。
他盘膝坐在门前,与宋藏风离的极近,仿佛抬手便能摸到宋藏风跪下时低垂的头顶。
可是隔着透明的结界,他只垂眼自顾自的念起清心诀。
严雪明的声音很冷清,几乎不掺杂任何感情,宋藏风的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他亦无动于衷。
念罢后,他又顺着为宋藏风讲解练气概述,化神期的修者,对天地大道的理解,与宋藏风之前所习,更为精深奥妙,他虽然是严雪明的弟子,但严雪明一直沉浸修行之中,只偶然关怀一下宋藏风,平日多是掌门的四弟子为他指点修行。不过那位师侄方才筑基。
到严雪明离开时,宋藏风脸上的泪痕都已干透,他无言起身,因为跪久了还有些踉跄,只能扶着石壁,手触摸到他留下的剑痕斑驳。
“师尊会不会将我入魔之事告知宗门。”他心间想:“不,不会,我并非入魔,若是师尊告知掌门,掌门也不会舍得我的天资。”
“我不会死,我会修炼至筑基,金丹,化神!我会变强,会救紫陌仙宗覆灭之危,我会成为仙宗第二个仙人。”
“可是师尊,你方才,为何不肯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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