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似(1 / 2)
赵清酒盘腿,用手撑着脸,看着坐在花架下打盹的周逸,清风吹拂着垂下的藤蔓,轻抚着他的侧脸。
风吹起观风院主楼顶楼的轻纱,露出了站在帘子后秦长青挺拔的身姿,他的目光落在花架下的周逸上久久未曾移开过眼。
“你的伤怎么样了?”白霜走到秦长青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坐在围墙上像一只大型犬守着主人的赵清酒,皱了皱眉头。
“内力已经运转无碍,修养两三日应能恢复个六七成。”秦长青的目光从周逸身上收回,望向远方。“若没有些本事,钟宿是不会让他来的。”
这座五层的高楼分会的最高点,可将盟会的景色尽收眼底。
“我自然是信得过钟宿的。”白霜看到花架下的周逸动了动,转过身子,朝围墙上的赵清酒招了招手。
赵清酒几乎没有半分犹豫,跳下围墙,走到周逸身前。
见状,白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还是早日派人把周逸送下山吧。我见他身体着实是不好,我们这也不太平,留在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秦长青不答。
“长青,会里已经有他是你私生子的传言了。”
秦长青收回了目光,没有恼意,倒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要能有孩子,也差不多跟他一样大了。只是我没这个福分,他也不是我的孩子。”
秦长青转过身,落了座,给自己和白霜都倒了杯茶,示意还愣在原地的白霜过来坐下。
这样的笑意语气,白霜已经多年未见了。这些年,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师兄是个寡言却温柔的人,眼睛总是神采奕奕而清亮的。他会陪着自己把没练好的剑一遍一遍地练,他总能在自己结束训练的时候从兜里拿出几颗糖。
而不是像现在,把自己磨成一把剑,一把麻木的剑,沉默地守着这个地方。
“过两天就让赵清酒送他下山吧。”秦长青说。
白霜喝一口茶,“再不送下山,你们这一个个的都魂不守舍的。”
秦长青,呷一口茶,点了点头,才悠悠道:“要我是你就劝鹿幽早日再择良人,不要在清酒这一棵树上吊死。以前你们说他是不解风情,现在你看着,哪有半点油盐不进的样子,解风情得很。”
“她要是能听我劝就好了,这南墙让她自己撞去吧,撞疼了就知道了。”白霜无奈。
“倒是。年轻人折腾一番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经历。日后想起,也能让回忆没那么乏味。”
“就怕折腾一番后再也不出来,一辈子靠着回忆活着。说对吧,师兄。”白霜说罢凝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秦长青。
秦长青像是没听明白白霜话中带话,反而顺着她的话,“所以说,劝你的好徒儿赶紧放弃。”
白霜眼睫扇动,忽的睁大了眼,盯着秦长青的脸,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气,“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看着周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秦长青:“为什么?”
白霜:“他和二十岁时候的你有几分相似。”
秦长青没有答,白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茶喝完了,白霜也走了。
秦长青看着空了的茶盏发呆,他想起许多年前,那人气急了,赌气坐在了自己对面,拿起自己倒过的茶一饮而尽,“这孩子到底有哪一点像我!长得也不像我。”吐槽起自己的孩子,那人倒是有几分委屈,他盯着秦长青低头倒茶的脸,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倒是有几分像你。”
“净说混账话。”秦长青道。“翼儿才多大。”
说着,秦长青停了下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身后。哪儿竹门开了条门缝,一双圆圆的眼睛又畏又可怜地望着自己。
“翼儿,过来。”秦长青招手。
光着脚的小男孩闻言犹豫片刻,从门后走出来,径直地走向秦长青。
秦长青长臂一捞,把男孩抱到自己大腿上,低头问道:“翼儿,饿了么?”
男孩摸了摸肚子,点点头。
秦长青拿过手边早就熬好凉了好一会的粥,试了试温度,递给男孩让他自己勺着吃,丝毫不介意掉出的米粒落在自己质地上乘的袍子上。
“你看,有奶便是娘。”那人干脆一手撑着桌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儿子吃,听这语气还有点酸。“还记得自己爹是是谁不?我看他呀,就是有奶便是娘。儿子,喊你长青叔叔一声娘,也不枉他辛辛苦苦带你。”
“一句比一句混账。”
周恒对长青冷着脸斥责毫不在意,收敛起不正经的神色,认真道:“长青,我说的是真的。让翼儿认你做父亲。”
“他爹不就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不缺爹。”秦长青反驳道。
“等我死了,就让翼儿照顾你。”周恒不知何时已经坐正了,与秦长青四目相对,“我怕你孤单。”
“周恒。”
“嗯?”
“你能不能捡点好听的讲,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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