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活(1 / 2)
时容总是昏昏沉沉的,胸肺的钝痛越来越频繁,像几把刀子在血肉上来回地割,每一下呼吸,喉中的血腥味更浓,他断断续续地咳嗽,眼睛强撑着睁开,不行,还不到时候,他要去送饭…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温和沉稳,时容手指微动,眼睫微颤,不要走,我——
昏沉中,时容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整个地搂在怀里,他半睁着演,看清了身边的人,“你——洛珽?”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时容虽认出了来人,但看不清洛珽的表情。
洛珽低头吻住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抵着时容的额头,低声道,“我们要走了。”
时容睁大眼,终于清醒过来,“不,不走…来人…闫旸!”,他扭着身挣扎起来,想从洛珽的怀抱中回到地上。
洛珽一下就制住了他所有挣动,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是闫珉放我走的,王府出事了,他让我带着你走。”
时容一愣,洛珽接着说道,“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吗,闫珉五天前就和郡主进了北漭山,他在临走前放了我,然后把闫旸和所有官兵都调走,命他们护送赵冲回旭华,现在王府里就只有我和你了。”
“不可能!”,时容一侧头,咬在他肩上,可他病重,又哪里有力气,这一下对洛珽来说就和被猫咪舔了一口差不多。
洛珽也不再和他废话,扯过发带就把他两手绑起来,然后把人抗在肩上,拿上铁剑就走。
时容胃部被他的肩膀顶住,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猛烈地咳嗽起来,呕出的血沫染红了洛珽的衣带,但洛珽没有发现,走到院落里,院里已经牵了匹马,洛珽解开缰绳,先把时容放上去,再一跃而上,双腿夹着马肚,“架”的一声,马就在王府里奔跑起来。
洛珽怕时容真被颠着了,一手持缰绳,一手把他拉起来搂着,紧紧地按在怀里。
缰绳绷直,马匹直立着,竟然跳过了围墙。
时容被洛珽托着,因而马匹落地时没有颠着,但也闷哼了一声,只能软软地依偎在他怀抱中。
眼见院落飞快地后退,洛珽走的方向不是北漭山,而是西边,远西全是戈壁荒漠,渺无人烟,他竟真的是要带他走,带他离开中州。
“停下…”,时容被绑着的双手捉着洛珽箍着他的手臂,“洛珽,我求你了,停下——”
“嘘,”,洛珽反手把他双腕固定在胸前,把他两只细瘦手腕捉着,“楚怀风不知你还活着,你若不想再落到他手里,就和我一起走。”
“是不是…是不是兄长和你说什么了?”,眼泪猛地涌出,一道道地从眼眶里溢出,和唇边的血渍融在一处,整张惨白的脸变得血渍斑斑的,“告诉我,求求你了,洛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洛珽猛地一拉缰绳,马匹嘶叫着,两条前蹄在空中提动,方才落下,停在一处稀疏的林木里,王府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殿下,”,洛珽抬起他的脸,拇指滑到时容唇边,痛惜地抹去那些骇人的血迹,“你不该从玉檀楼里逃走的。”
“如果闫珉不知道你还活着,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他会杀了楚怀风为你报仇,不会有这么多顾忌,不会像现在这样,去找楚怀风送死。”
看着时容呆住了的神情,洛珽微笑道,“殿下,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很喜欢你,我从没见过那么可爱漂亮的孩子,恨不得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给你。可是,只要是我给的,你都不要,你只要闫珉托人送进宫里的东西,因此我真的很恨他。”
“你不但无视、讨厌我,还去临安王面前告状,从那时起,我好像也恨上你了,想着有一天,我要推倒临安江山,把你日日囚在身边,所以我才联合楚怀风,将闫珉的军情全部透露给他,对当日北漭山军情置之不理。”
时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他心里只有闫珉的安危,洛珽说兄长要去送死,这是为何,是为了他吗,不用如此的,真的不用如此的,他根本活不了多久。眼睛哭得红肿,时容推着他,摇头道,“我不明白,兄长为何就要去送死了,不成的,带我回去吧。”
“你总是这样。”,洛珽叹了口气,但又无可奈何,吻去他脸上的眼泪,又去亲他抽泣着的嘴,也尝到了血腥之气,“可后来得偿所愿后,见你那样难过,我却半点开心不起来,而在闫珉到地牢中,说了他的计划,要我放弃一切带你离开中州,我竟是愿意的,殿下,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
洛珽松开他的脸,复又把他抱进怀里,用力勒着,生怕一松手人就走了,“我…我很…爱你,所以我愿意完成闫珉的遗愿…”
说完后,洛珽只觉平生从未有过的轻松,他安静地等着,但无论时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了,他会带着殿下到中州军队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洛珽,我到不了塞外。”
“我带走了王府的丹药,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洛珽吻着他的发顶,一边喃喃道。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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