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1 / 3)
崔璇有些懵懂得抬起头,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似是忆起了过往发生的事:「我……以前,有一个对我很好的朋友。」
穆承雨安静得聆听他娓娓道来。
「我高中时读的学校,是给贵族家庭的子女念的,她却从来不以我平民的身分为意,特别照顾我,会弹琴给我听,教我怎麽弹,她唱歌非常好听,我学会了曲子,就变成我弹琴她唱歌,我从小个性就很内向,也不太懂得怎麽跟亲人以外的人将处,她是我第一个交到能称作朋友的人,我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我们两个性别相同,她又比我年长一些,我知道她有个家里为她安排的未婚夫,将来她是要嫁给对方的。」崔璇道:「每次她同我讲起自己的未婚夫时,我就明白,她应该是很爱、很仰慕那个Alpha,她说他既英俊又体贴,谈吐优雅,风度翩翩,是她梦寐以求的爱人与丈夫,我也被她说服了,相信那个Alpha能够如她所言,无微不至得宠爱她,守护她,他们会幸福快乐得步入礼堂,一起白首偕老。」
「但是结果却是,她的梦想破碎了,她并没有如愿嫁给她爱的那个Alpha,她心目中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不仅仅在婚前标记了其他人,单方面宣布毁婚,而且拒绝她多次苦苦哀求见面的请求。」
崔璇异常冷静而清晰将这段故事诉说了一遍,道:「但她仍然没有怨恨那个男人,也没有怪罪那个被标记的Omega,即便痛苦万分,她仍旧选择了微笑的原谅了那两个背叛她情感的人,她没有动用家族的力量报复那个抢走她未婚夫的Omega,没有狠狠得辱骂他,没有泄愤得搧他耳光,即便是一句责难他的话都没有……。
崔璇闭上双眼,一丝泪痕从眼眶落下:「她最後选择了从窗台一跃而下,结束这场让她痛不欲生的爱。」
穆承雨自然听出了崔璇想要表达的故事内容,不免吃了一惊,果见崔璇露出一个惨淡的浅笑,以及无尽的悔恨:「倪雅在我眼前,从窗台跳了下去……毫无预警的,她是那麽的绝望,却还是对我露出了笑容,她跳下去之前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崔璇回应了穆承雨一开始的提问:「爱是什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恨那个男人,我恨那个能够让倪雅那麽爱他的紫重云,他害得我这世上唯一肯接纳我的朋友永远得离开我,害得我这世上仅存的唯一的亲人蒙羞,不堪受辱而病逝,你说我能不恨他吗?所有人都指责我是贱人,说我是爱慕虚荣,贪图荣华富贵的婊子,抢别人的未婚夫,勾引Alpha婚前标记来逼婚紫重云,你说我祖父怎麽能够听得下这些话,他怎麽能够承受的了?」
崔璇虚弱得吐出一口气:「我每天需要依赖大量的酒精,才能够忍受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已经度过了五年,我觉得很累了。」
崔璇瞅了一眼穆承雨凝重的神色,摇了摇头,嘲讽一笑道:「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已经……没感觉了,你就当我是精神太过於敏感,胡说八道乱发牢骚一通罢了,反正我平常就是这个样子,任性,神经质,又无理取闹。」
穆承雨没有回应他自暴自弃似的嘲弄,而是从西装夹层拿出一只扁平的黑色礼盒,他神色温柔得对崔璇道:「我们不谈紫重云,换一个别的话题,这样东西应该能讨你几分欢心,让你别再愁颜不展了。」
崔璇半信半疑得从他手中接过了黑色礼盒,好奇得提眸溜了穆承雨一眼,随即将所有的专注力都集中在这盒礼物上,他伸出洁白无瑕的十指,小心翼翼得将礼盒拆开来,这一拆,崔璇整个人周身的氛围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你找到了,我找了好久,终於找到了!」崔璇既珍爱又怜惜似的抚摸着礼盒中微微泛黄的纸面,上面故人留下的水墨字迹宛如一瞬间注入灵魂,温柔得安抚着崔璇所有的孤独与软弱,崔璇刹那间喜极而泣道:「谢谢你,谢谢你穆少。」
穆承雨伸手拂去了崔璇眼眶底下断落的泪珠,颇有些无奈道:「本意是要让你高兴的,怎麽又掉眼泪了。」
「这半幅画,应是祖父流传在世,仅存的最後一副画。」崔璇半是啜泣,半是嗔笑道:「我从没对人说过,不过啊,祖父他曾跟我说过这半幅画的来由,是他某次游山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一处小山谷,正愁着信号不通,他腿脚又受伤了,这时候正好有一位年轻人路过,将祖父拉了上来。祖父他非常感谢对方,要问他的姓名与联络方式回头好好谢谢对方,但那个年轻人却说不用,还道出了祖父的名字,说他认得祖父是个有名的书法家。」
「祖父一听如此,便将身上随兴而作的画撕了一半送给了那个年轻人,当作信物,并跟他说如果他愿意的话,想邀请他到家里来吃一顿饭,并且许诺要送给他一幅完整的画作。」崔璇惋惜道:「然而,那个年轻人始终都没有出现,这件事情也就无疾而终,不过祖父心里一直记着对方的恩情,总说如果他们再次遇到,一定要把他毕生最完美的画作送给对方。」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崔璇拢了拢乌黑的鬓发,朝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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