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2 / 2)
怔住了,他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循着声音的方向,懵懵懂懂得失了魂魄。
这首曲子,他听过……在好久好久以前,他听过了无数次,就像是编织在他的灵魂深处,只要轻轻拂动一弦,他就能完整得从记忆中播放这首曲子,只因唱曲子给他听的是一个深爱他的人。
他的母亲。
小时候,对现在的穆承雨来说,已经是恍如隔世以前的记忆,但他就是还记得自己窝在母亲怀里时,她温柔而无私的轻唱,哄他入睡,给他力量。
为什麽蔚羽会选择演奏这一首曲子呢?为什麽他会知道这首歌呢?
蔚羽藉着这只玉琴,究竟是想引出谁的出现?
穆承雨正是心烦意乱之际,蔚羽已然抚平了琴弦,结束此曲。
蓝鼎荷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徐步踱到了包厢凭栏之处,率先击掌喝采,随之而後的,是此起彼落的欢声赞叹及如雷掌声,蔚羽落落大方得朝台下一鞠躬,穆承雨瞟了几眼,看到蔚羽先是朝蓝鼎荷的包厢仰头注视了一眼,又看回台前开放座的贵宾席。
「一曲惊城,一笑便可倾国。」戚莫低声在穆承雨的耳畔道:「他还只是姓蔚而已。」遑论翡氏这句後话没有说出口。
「你认识蔚羽,那你可知道他在找什麽?」
「我不知道他在找什麽。」戚莫答道:「但我知道他很急迫,他剩下的时间很有限,才逼得他不得已现身在大众面前。」
穆承雨沉默片刻,缓缓得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戚莫却按住了他的手臂,低哂了半晌,才道:「他在找什麽东西,有多的是人甘愿奉献殷情,他今晚这场压轴之曲,也是有人替他精心安排的;我也在找一样东西,你愿意帮我吗,小雨?」
即便这声小雨几乎是含在戚莫的嘴里渡到了穆承雨的耳边,穆承雨还是下意识缩起了瞳孔,他朝蓝鼎荷的方向瞥了两眼,当然并无人听到他与戚莫的私密交谈。
「朋友之间,自然是要帮的。」
「戚某不枉此行。」戚莫含糊得说了一句话,带着一点疲倦的笑意,既是放松,又似怅然,五味杂陈的语调。
就在穆承雨讶然正要说什麽的时候,凭栏底下的舞台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穆承雨转头定眼一看,只见蔚羽原本好端端得站在舞台上,却忽然捧着心口踉跄了几步,往後撞着了玉琴,蔚羽焦急着要去扶,却反而加重了心绞痛的苦楚,他脸色惨白如纸,往後摇摇欲坠。
蓝鼎荷已经转身冲出了包厢,沿途就能听到他厉声吩咐手下去察看底下的情况。
蔚羽眼看就要晕厥倒地,一道黑影从舞台前的贵宾席疾速跨上了舞台,那迅猛如豹子的身影精准得将软倒的蔚羽接入怀中,蔚羽貌似已经彻底晕厥过去,单薄的身子如折柳一般挂在了男人的臂弯上,男人当下焦急而严厉得吆喝人请医护人员过来,并拨叫救护车。
男人将蔚羽的头部小心翼翼得捧在臂弯上,心急如焚却异常冷静得探拭对方的生命徵象,蔚羽就像个脆弱的洋娃娃似的,手重一点都怕碰碎,男人显然很了解这一点,确认蔚羽仍有微弱的呼吸之後,便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片刻都容不得耽搁,大步流星得往後台疏散的走道离去。
从事故发生到男人抱着蔚羽离去,不过短短几分钟的事,穆承雨却觉得自己只看到了定格的几个画面,那个第一时间出手抱住蔚羽的男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Alpha,他穿着简单的燕尾礼服,宽肩窄腰,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却在关心则乱的举动之下弄乱了额前的几缕发丝。
从身材,举止到穿着打扮,穆承雨只消一眼就不会认错对方是谁,尤其是那几缕飘散的发梢,是红酒般浓醇的色泽,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青春俊美的让人过目难忘。
是紫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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