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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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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雨在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两个人谈话的声音。

「都几点钟了,再紧急的事用视讯也就成了,人要过来也不早点讲,至少让人开车去载你……」白杉城说的话虽是责备居多,语气倒还算温和。

卓蒣薾甘之如饴得领了这顿骂,道:「我们不是明日就要飞去湖国了吗,我也是刚才收到了这份消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您看看该怎麽办,先不说胡家那边,据说李氏兄弟……」

白杉城三言两语截断了卓蒣薾的话,似乎不想这时候谈论公事:「你吃过晚饭没,冰箱里有果汁和一些蛋糕,去垫垫肚子。」

「真是太好了。」卓蒣薾貌似很开心,两三步就走到了厨房,似乎非常熟悉屋内的格局。

两人在厨房待了一阵子,期间说了什麽话穆承雨听不见,他撑起疲惫的身子正打算到浴室擦拭一下,就听到卓蒣薾妙趣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

「是说,这让我想起您上次带我去的十周年单元的演奏会呢。」卓蒣薾笑声款款,带着耐人寻味的柔腻:「不过您知道最让我惊讶的是什麽吗?」

「什麽?」白杉城低沉的嗓音,语带玩兴道。

「少来,您明明知道我要说什麽。」卓蒣薾嗔笑,态度亲昵又不失分寸,非常讨人喜欢:「压轴的美人首席居然不顾他的赞助商的脸面,亲自来问候白先生您,是说您还记得他那日演奏会上配戴的项链是吗,是前些日子非常轰动的宝石,名唤夜莺……」

卓蒣薾上了二楼後,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察觉到屋内跟往常的气氛不太一样,他抬头觑了屋子的男主人一眼,发现对方神色平淡,并无异色,灰蓝色的眸底却沉淀着在自己领地上的绝对权威和警告,卓蒣薾心头跳了一下,敏锐得察觉到了那条警示的红线,识趣得什麽都没说。

「怎麽了?」白杉城随意道:「进书房去。」

穆承雨一直等到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起身走下床,他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一点通风,外头参雪的寒风一灌进来,立刻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许多。

他是想离开白杉城的住所,只是不确定卓蒣薾会待多久,怕要是待会他一走出来就跟他们两个人撞在一块儿,实在是颇为尴尬。

穆承雨走出白杉城的卧房,往书房靠近了几步,想探一探书房内的两人是否有长谈得打算,哪想到才走近不到两步,书房内的人像是感应到了外人的靠近,完全不想被打扰,於是将门扉关了起来。

碰的一声,穆承雨就被完全阻绝在外,他的身上满是或轻或重的瘀青,後穴里还残存着白杉城留下来的精液,这时候夜深人静,一个人孤零零得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实在是有些傻气了。

他想,他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什麽东西是他能够做得在更多了。

他蹒跚得回到卧室将自己收拾整齐,静悄悄得不敢发出声响,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白杉城跟卓蒣薾一同走了出来,从他们的对话看起来是要出去一趟的意思。

穆承雨躺回大床上,用棉被盖住自己,果然白杉城在经过卧室的时候在门口停留了一段时间,他没有进来,只是在外头往漆黑一片的卧室深处凝望了一段时间,才在卓蒣薾的叫唤之下转身带上了门。

确定两人离开之後,穆承雨才慢吞吞得走出卧房,他这时候才察觉到地板上铺满了全新绒毯,走起来怪暖和的,还是小卓心细如发,把杉城的住处布置得很周全。

穿越客厅的时候,穆承雨一个不留神拌到了自己的脚,下意识想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东西,结果是把自己扶稳了,却将柜子上的东西扫落了一半下来,穆承雨低头一瞧,竟然是一些陈旧的相框。

好加在地板上有柔软的毛毯吸收了冲击力,穆承雨赶紧将这些易脆的东西一个个捡起来归位,奇异的是,仍然有一个相框摔破了,穆承雨正捡着玻璃碎片,却被从相框里飘落出来的相片牵住了目光及思绪。

那是一张他跟白先生的合影,确切的说,是他跟白岩画父子唯一的一张合照。

那是一张非常陈旧的照片,摔碎的相框也可以看出沉积了不少灰尘,可见被搁置在多隐密的位置,就连例行的家政打扫都已经许久不曾照拂这只相框,居然被穆承雨这麽误打误撞,给重见天日了。

他小心翼翼得将照片捡起来,脸上不自觉得带上了笑意,他可还记得,这张照片永远停滞的那天。

其实只是很寻常的一日家常休闲的时光,白杉城那时侯正好准备要接受军事特训,特别订制的军服送到,他就当场试穿上身,那天白岩画也在,杨管家起了心思要替他们父子俩照一张相,作纪念。

穆承雨听到了,自然不敢再继续坐在原位,默默寻了个喝水的理由,悄悄离开了餐桌。

白杉城似乎挺满意这一身军装,摆弄着闪亮的双排扣与鹿皮带,以及成套的短剑跟枪座,没有瞧见穆承雨就这麽安静得离开了座位。

白岩画却突然低声唤住了穆承雨,对他招手道:「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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