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2 / 2)
却彷佛一点都不介意,只会应和得微笑,怯怯乔乔得深怕犯了差错。
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待在白家,穆承雨对於她的未婚夫以及她都无法带来任何好处,说白了,穆承雨根本没有贵族血统。
然而在这一个瞬间,她忽然瞥见穆承雨茫然而没有终点的目光,竟让她感觉到,这个瘦弱的男人,居然连一丝一毫的生气都没有,他没有挣扎,没有怨愤,没有自怜,什麽都没有,穆承雨就只是安静的,看着悄然无声的某一端终点。
「穆先生停下来的这间房间,是作什麽用的?」狄莺莺回过头,却没有凑过去看的意思,那理智而客套的语调,在穆承雨的耳里却过分到近乎是指责了:「看你站了好久,是什麽特别的地方吗?」
穆承雨惊醒般的抬起头,却对上了胡竹厌恶至极的双眸,让穆承雨宛如被纺锤针紮到指尖一般,疼的冒血,过去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事,就像一棵巨大而坑巴的岩石,砸在穆承雨的背上,沉重的让他寸步难行。
「储藏室。」胡竹代穆承雨回答了狄莺莺的问题:「收纳一些杂物的地方,没什麽特别的。」
可笑的是,被赶出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的他,在胡竹夫人眼中连杂物都称不上。
「还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讲。」狄莺莺难得露出了含怯的神情,她对着胡竹夫人低头道:「我有听说,您非常喜欢猫,以前也养了一只名贵的「白果子」,爱不释手,只是今日造访,并没有看到小猫呢。」
胡竹喔了一声,优雅得抚了抚手上的绸缎折扇,漫不经心道:「早没了,这畜生到底跟人不一样,再说了,我其实并没有多喜欢猫狗,倒是外边乱传了。」
狄莺莺立即压出两团笑靥,道:「是真的吗,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对这些有毛的东物都有点无法适应,还想着要是得罪您宠爱的宝贝就糟糕了。」
穆承雨一直站在曾经属於自己的房间门前沉默不语,再回神的时候,两位女士早已经不见踪影。
穆承雨在离开白公馆之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折返了回去,他这次没有再踏入白府的大门,而是往後花园走,穿越过一大片残败凋零的花圃,朝着通往後山的私人墓地走去。
穆承雨走进墓园时,双腿都是颤抖的,心情是复杂而为难的,他知道自己有点太想念白岩画了,想念到他几乎想要亲眼再见到白岩画一面,然後就再也不走了,他想躺在白岩画的墓碑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再也不醒来。
醒来在这没有白先生的地方。
他限制过自己,一年回来看望白岩画墓地的次数,他知道自己有点太过依赖白先生了,那种依赖,简直有点像是两人彼此间拥有标记关系一样。
穆承雨其实一直心如明镜,他很明白为什麽胡竹会这样厌恶他,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恐惧,穆承雨还小的时候,就清楚得从胡竹漂亮又高傲的眸子中,看到恐惧的颜色。
而他今天,同样在狄莺莺瞳孔中的轻蔑,看穿了隐藏在底下,同样的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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