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刀2(2 / 3)
好累啊。
纵使现在应该如往常一般朝大将军笑一笑,告诉他自己没事,但是身体疼的厉害,浑身上下都像是要被拆散了一般无法忍受。无力地捏了捏顾晏海的手心,景和极力勾出一个笑,嘴唇翕动。
对不起啊。
朦胧的视野里,小皇帝又拼尽全力扬起了一个笑,苍白的嘴唇上下开合,似乎极力想说些什么。他还想说什么,交待后事还是托付孩子?顾晏海肝胆俱裂地想着。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去笑?自己分明那么难受,还要去安慰别人吗?顾晏海被景和这一抹笑惹得无声痛哭,胆怯地低头侧耳,只待细弱的吐息扑上耳畔,半声词句湮没在屏息急喘之后,咳的一声,微凉的唇角划过耳畔。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几声破碎的气音。
“……和儿?”
相握的手放开,他正要去摸景和的脸,但那只一同抚摸胎腹的手,无力地顺着温热的肚腹滚下身侧,悄无声息地落进华贵的衮服中。
顾晏海茫然地抬头,怀中的小皇帝枕着肩膀歪着头昏睡而去,唇边还挑着笑意,看着他眼睫挂着的泪,唇边流过的血,轻轻晃了晃这僵冷的身体:“和儿?你说话…你和哥哥说话……你别睡……”
景和睡着了。
辇舆檐下白纱翻飞,绸锦如雪,血色透窗,宛如漫天琼花亦如雪月垂涎,蔓延飘散至京城的角角落落。心似双丝网,化酒酒更愁。顾晏海本不是贪杯好酒之人,如今却想醉酒一回暂解千愁。
马车还未停稳,顾晏海便抱着景和跳下车,飞身奔进含元殿,银炉暖气迎面而来,刚一入殿,咋咋呼呼地喊:“这位小将军!您也该让草民套件衣裳吧!”
“你叫闫路!”平秋急死了,“和我走!”
闫路像个被强抢的良家妇女:“给我件衣服——!”
顾晏海奔进内阁,看见被平秋扯来的闫路就像看见一根救命稻草,险些抱不住怀里昏死的景和,颤声喊:“闫路!”
这边衣衫不整的神医闫路这才转眸,瞧着几乎成了血人的顾晏海与景和,连长袄的衣袖都忘记扯出,直接脱了外衣,只着一件单薄的内衫,就匆匆走来,眉头紧拧,不分由说地先并起两指,抹去景和身上早已干涸的黑血放进嘴里尝了尝,登时脸色一变,沉声道:
“这是狗血。”
狗血入嘴酸涩齁咸,闫路拧眉吐出一口唾沫,又上手搭脉。果不其然,皇帝陛下脉象沉细迟涩,体内阴虚却又气盛,一看便是那雌蛊出了问题。狗血乃是纯阳之物,与蛊术中的雌虫大大相克,若是黑狗血,其威力更甚。闫路丝毫不怀疑,这血定然是那至阳之巅的黑狗血。
闫路正色:“黑狗血,顾兄,是有人故意而为。”
顾晏海咬牙:“我知道。”
闫路颔首,侧头吩咐道“去,准备药浴,将我的药箱拿来……把陛下放到床上。”随着顾晏海的步子回塌,他也不顾只着单衣,就双膝跪在塌前,拢袖伸出手朝景和鼻下探去。这皇帝陛下气息微弱仿佛将死之人,唇色青白,身子不时痉挛抽搐,一此乃心症发作的征兆,“怎么回事?我不是为陛下准备了护心带?”
顾晏海不语,只上前轻轻揭开景和胸前的残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完全暴露在他们眼下,俯身吻住景和青白的唇瓣,不忍地哽塞道:“……被划破了。”
“这他娘的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闫路被这骇人的伤口逼得脸色阴沉,接过婢女递上的湿帕子,仔细地沿着伤口周围将血迹清理干净,另一只手又按住圆隆的孕肚,“小皇子们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着伤口太严重,狗血也渗进体内…先泡药浴祛毒…等等,先拿我的银针来。”
擦去伤口两旁的污血时,不慎擦进伤口,如同刮肉凌迟一般剧痛难忍,景和睡梦中也痛得痉挛,双拳紧紧攥住,指甲掐进袖口金线龙纹,登时发出一声绵长的痛吟。
顾晏海脱了外套,一身干净的深红凤袍俯身将景和抱起,一点一点褪去他身上的衣物,抿唇道:“现在……要做什么?”
“先稳胎,以防待会毒血顺着筋脉进入宫囊。”闫路迅速地收拾自己的药箱,从里掏出一副长近三寸,如竹签一般粗细的银针,先是清洗一番又放在明火上烤的通红,拿起提前备好的白布擦拭干净确保万无一失,手指按住这颗浑圆的孕肚一路向下,掌心揉按这凸起的肚脐,也不知是对谁说,“可能会疼…但是忍一忍就好……忍一忍……”
顾晏海听见了他的话,本就没平复的心又陡然升起,颤着嗓子问:“闫路……?”
手心下的三个小皇子翻了个身,把圆滑的肚皮顶的凹凸不平,蜷缩着身子表示抗议。闫路强笑,饶是他也多了几分紧张,呼出两口气,道:“失礼了。”
说罢,他便一手扶住这根长至三寸的银针,一手夹住银针尖端,指尖点着脐眼下三寸的丹田之处,眼眸一紧,那根银针便刺入这下腹丹田之处。宫口被银针封死,此处是血脉相连之处,有稳胎固气之效,但过程太过残忍,就算是闫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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