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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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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把柏远送上车后座,自己去了驾驶座开车。一个塑料袋副驾驶座那掉下来。发出脆弱的响声。程郁弯腰去捡,看是医院的塑料袋后下意识的打开去看,花花绿绿的药瓶让他吃了一惊。他不是学医的也看不懂那些药的用处。‘安非他酮’他默默用手机查了这个药的名字——是抗抑郁的药物。程郁联想到柏远手上又深又重的刀痕,一股子悚然的愤怒和悲伤爬上他的脊髓,袭击了他的大脑,他整个人都瘫软在驾驶座上。

自己实在是太过没用了。他趴在方向盘上,不可自抑的痛哭。

“怎么了?”柏远在车后座问程郁,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变得懵然,也多了几分真实。

“没事!”程郁猛然坐起来,胡乱的擦掉脸上的眼泪“没事!远哥你躺会,马上就到家了。”他声音里暗藏着哽咽,柏远没有听见。

程郁实在无法忍受一直崇拜的柏远被贺伽折磨成这样,偏生又无能为力。他忽然感觉这一切都像一场可笑的戏剧,柏远身不由己的参演,哭泣哀号痛苦都是表演的一部分。活灵活现又荒诞不经。而自己只能做一个无辜看客,即使再怎么为柏远共情也无能为力。

贺家老宅。

管家早已换了个新人,比上一个更聪明,更冷漠,一举一动都恰如其分。

严御景坐在贺伽身边,乖巧的吃早餐。贺伽一看他温顺的样子就心软,跟街边的棉花糖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绵软细密的甜蜜。

“伽哥,我想去看看我父母。”严御景酝酿好情绪,让眼角可怜的染上一小抹红,抬着头对贺伽说话,看起来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狗。他知道贺伽很吃这套。

贺伽一下就被击中心脏了“好,我去准备一下,让柏远带着我们去。”

严御景犹犹豫豫的皱起秀气的眉“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柏远了。”

“不会,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严御景笑起来“伽哥真好。”

宿醉被叫起来做事让柏远感到头疼欲裂。他从床上爬起来,眼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红血丝,身上酸痛的像被人殴打一般。

“好丑。”他简单冲了个澡,对着镜子,发出一声感慨。

严御景父母被安葬在鹧城最好的陵园里,因为警察的身份,几年里也有不少人来祭拜,也不算寂寞。

柏远为严御景和贺伽打着把沉重的黑伞,自己独自站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阴郁的融入黑暗。

“妈妈......”严御景跪在墓碑前,真切的落下泪来“爸爸,我现在过的很好,这么久没来看你们,对不起......”

“不要讨厌我......我好不孝顺......”

贺伽心疼的抱住严御景“小严......不要哭了,伽哥在呢。”

柏远看着相拥的二人,好一道和谐美丽的爱情风景线。

严御景偷眼看柏远,为了便于行动把铂金色的漂亮长发随手扎成小辫子,此刻把雨水打湿了,碎发狼狈的黏在脸上。黑色的衬衫湿哒哒的贴着身子,透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沉的美感,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的美貌。

雨水沿着柏远的头发往下掉,掉到消瘦的下巴上,再掉到修长的脖颈,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随后淹没在黑衬衣里汇聚成一条河。

严御景和贺伽身上干爽,和柏远身上的奔涌水流形成恶劣的对比反差,天色阴沉,荒谬的两个世界。

“回去吧,小严。”贺伽把严御景扶起来,一步一步的往车上走。贺伽先把严御景扶到后车座,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先生......?”柏远疑问的看着贺伽,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温驯。

“不要把车搞脏了,你自己回去。”贺伽说完就大力关上了车门,柏远直起身看着贺伽把车开走走,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先生,真的,很宠严御景。柏远迈开脚步,撑好伞,慢慢悠悠的走起来。

风吹的他打了个冷颤,浑身都湿了,打伞反而是给自己增加了负担。

“伽哥,你干嘛不让柏远上车?”严御景探身去问贺伽。

“是他害死你父母的,你不生气?我在替你罚他。”贺伽空出手揉揉严御景的头发“我叫厨子煮了姜汤,回去喝碗,不让会感冒。”

“哦。”严御景缩回身子,笑的乖巧。

柏远走到半路才打到一辆出租。出租司机看他第一眼还以为是鬼魂,给吓了一大跳。

“小伙子你是不是有毛病哦,下雨天的淋成这样,要不是我胆子大你就等着走路回家吧!”

柏远虚虚的挂上一个笑“谢谢大哥了,等到了我给您多点车钱当洗车费了。”

司机听了,满意的点点头“那得,你休息一下,我肯定把你载的又快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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