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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他想起来了一切全部都记得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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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医生便掉头去忙其他的了。危家羲听见最后一句话,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杨震,想说些什么。

杨震却摇了摇头:“你上去看他吧,我在这里等WPU的人过来就好。”

危家羲感激地点点头,跟着上了病房。

昏迷中的云少锋,似乎正在经受着什么折磨,一直眉头紧锁,呼吸急促,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睡得十分不安稳。

危家羲坐在他床边,不断地替他擦着汗,观察着输液的状态,握着他的手,偶尔轻声唤他的名字。

WPU的人后来过来了,问了他一些简单的问题,然后安排好人手在病房外守着。而杨震则离开了,毕竟他的工作也很忙,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墨超打了好多个电话过来,但危家羲没有心情接。

云少锋在一片黑暗中,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他的意识却像是进入了一条昏暗的隧道之中,无重力地漂浮着。他奋力张开双臂,十根手指的指尖都触碰到了无形的障碍,他将双手收回,发现指尖上粘着好多好多东西,但这些东西都没有形体,似乎是透明的,可他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异物的存在。他将双手举到跟前,发现在自己手掌中,指缝间,浸透着的,穿插着的,粘附着的,全都是可读可听可见可感的,记忆。

他不知道这些记忆本来在哪里,现在又是怎么出现的。或许是倒地时,脑袋狠狠撞向水泥地的那一下,那种无法忽视的疼痛,将一个压瘪了的铁盒子给撞碎了。或许是此刻萦绕自己的味道和声音,消毒水和过分洁净的床单,小轮子在地上的摩擦声,叫号和警报的铃声,极少生病,却偏偏能记得医院的感觉。或许是小腹处那熟悉的剥落感,那种让人心碎的坠痛,那种失去血肉的绝望,太过于难以忘记,所以他一直记得,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我曾经也这么痛过。而当时实在太痛了,所以我才会选择忘记。

然后云少锋就醒了,忽然地,睁开了双眼。

此时天已黑了。坐在床侧的危家羲立刻察觉他醒了,关切地凑了过来,“少锋?你感觉怎么样?”

云少锋先是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眨了眨眼,然后才看向危家羲,眼中平静似冰,虚弱但敏锐。

“少爷。”云少锋说。

危家羲呼吸一滞,睫毛狠狠颤了颤,双眼中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一般,平和之下压抑着覆雨翻云。他知道这一声称呼代表着什么。

“阿锋……”危家羲应了一声,狠狠咬了咬自己的牙槽,然后伸手去握云少锋放在小腹前的那一只手。

云少锋没有拒绝。他当然不会拒绝。

他想起来了,一切,全部都记得了。

云少锋第一次见危家羲的那天,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算是危俊林的养子。社团中不时会有骨干成员,或者就是普通打手,在干肮脏活的时候丢了命,或者去蹲牢房了。这些人留下来的孩子,自然有社团负责照顾。如果孩子的另一个双亲还在,多数就是给点抚恤金的事,但如果都不在了,社团就会把孩子养起来。云少锋不是唯一一个从小就得到红盛照顾的,但他是唯一一个待在危俊林本人身边好几年的。

原因很简单,他的年纪和危俊林的小儿子最接近,那个是他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却没有带回来的儿子。

云少锋亲生爸妈死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就被危俊林抱走了,在识字的年纪之前,一直被危俊林亲自养着,带在身边同吃同住,还叫过他两三年爸爸。但到了上学的年纪,就还是回去跟自己的远房亲戚住了。当然,期间的学费,书本费,生活费,都是危俊林自掏腰包,逢年过节也会派底下的人送点礼物过去,但没有亲自出过面。后来,云少锋读书读到中二,就不太读得下去了,虽然成绩不算太差,但也不拔尖,不像是考得上大学的样子,升学显得有些可有可无。那些远房亲戚就想趁早让他出来打工,可他们自己也就是普通星斗市民,能给他找到什么体面工作?兜兜转转,又找上了危俊林。

再见面时,云少锋当然还是记得,小的时候是怎么被危俊林照顾的。虽然谈不上有多富庶,危俊林也不是无微不至的金牌保姆,但吃穿不缺,添衣加被,喂奶喂饭,都是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亲自上阵。在云少锋眼中,危俊林是天大的恩人,倒是他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去做他儿子。

云少锋走进小洋道九号五零二,危俊林坐在里面,见到他的时候难得地笑了一下。

“……危爷。”云少锋小声喊。

不叫爸爸了。危俊林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但也料到了,不算太难过,拍了拍云少锋肩膀,对他说,在我这里做事情的话,就要记住第一条,除了我的话以外,别人的话,不要听。

于是云少锋留在了危俊林身边。一开始都做的是一些很简单的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替他安排一些杂物,几点钟去哪里喝茶见什么人,谁打了电话过来说了什么。看上去琐碎,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因为和危俊林有直接关系的人事物,现在云少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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