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 3)
钧儒便没有来过了。洪膺一人在屋子里拄着拐不停地走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也说不清这股不安来自哪里……
就在他焦躁不安地度过了一天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班主?!”
一身赭灰色长衫,精神矍铄的老人不是大芳梨园的班主又是谁?
洪膺冷不丁防地见到两个多月没见过的熟人,整个人是又惊又喜,他猛地从椅子上起来,拄着拐迎向老人。
“我说洪膺啊,你可算没把老陈我忘记啊,你小子,脸色不错啊,看起来像是又壮了几分,不过你这腿……”
陈班主满脸的笑容,他抓着青年的双臂,四下瞧了瞧,再看到他拄着的拐和有些微瘸的腿时有些疑惑。
“……没事,摔……摔了一跤,班主你怎么会在这?”
洪膺不自在地搪塞了过去,立马岔开了话题,他内心有些疑惑,同时又为能见到对他而言像父亲的老班主而开心,被囚禁在这白府里的郁结不快总算有了些消散。
“这不是被白先生请来的嘛,咱们整个大芳梨园都来了,说是要宴请贵客,要在白府搭台开嗓。”
陈班主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他见青年神态和往日如常,心下便觉得他在这过的不错,于是把此行目的和他说了。
洪膺皱了皱眉,心里那丝疑惑又冒了点头出来。
“班主,园子里的人都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们?你小子现在飞黄腾达了,就不记得我们了是吧。”
老班主拉下脸来,甩开青年的手,一脸的不开心。
“不是……班主,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洪膺瞬间愣住了,他没想到昔日里常常护着他的老人今日变脸如同变天一般,他脸上一片焦急,急急忙忙地想解释。却不料老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
“洪膺啊洪膺,说你是根木头还真的没说错,我那是寻你开心,你小子还当真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老人爽朗而熟悉的笑声响起时,洪膺还怔愣在不可置信里,等他明白过来时,他嘴角才扯开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白先生这么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大芳梨园就应当举园出动,咱们可只是普通的戏子,难得白先生看得起我们,给我们这么个机会,咱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陈班主负手而立,话里行间满是对白钧煜的敬佩,侃侃而谈的他自然不会注意到洪膺瞬间阴沉下来的脸。
青年心里那股不安又袭上了心头,说不上哪里不对……
“陈班主说的哪里话,你们园子可是烟城排的上名号的,不请你们请谁啊?”
管家何叔从门外走进来,笑呵呵地拍了拍陈班主的肩。
陈班主见状赶忙双手合拢给人作了个揖,脸上的笑容早就藏不住了。
“不敢不敢,何管家见笑了。”
“既然人也见到了,陈班主这就下楼准备准备吧,晚点白先生可就回来了。”
何管家脸上端的是一片和气,他客气的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陈班主见状便也点头跟着下人出去了,只不过他走到门边,蓦地就回过头来望了眼青年。
洪膺不知作何反应,只沉着张脸站在原地,脑子一片乱哄哄。
晚间的时候,白钧煜不知从哪带了些人回来,均全部被安排在后院的一个礼堂里。下人忙忙碌碌地伺候着那些穿军装的人,端茶倒水,捏肩捶脚,礼堂里一片喧哗。
洪膺被“请”下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个场面,礼堂的中央是一个戏台,幕布已经拉起,随着单皮鼓大锣小锣声的响起,台上正式亮嗓。
熟悉的乐声一响,洪膺骨子里那点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回来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身披四面威风靠旗舞着长枪的同门师弟,连被人牵引着坐在了谁的身边都不知道。
他自顾自地沉浸在台上的精彩里,直到周围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他才回过神来。
青年刚转过头,便被旁边的人吓到了。
白钧煜正坐在他右手边,撑着头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双美目微微阖起,和着台上的锣鼓声打着拍子,看样子听戏听的正入迷。
洪膺当下后背一片冷汗,心脏立马跳到了嗓子眼,他双手几乎立刻就紧握成拳了,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似乎是见他终于有所动作了,散着领子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一只手捻了些酥糖送进口里。
“这一出〈借东风〉如何?”
男人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挂着两道灰青,映着他那张慵懒的脸,倒是有些滋味。
然而洪膺只觉得那张脸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他盯着男人,眼里一点一点浮起了憎恨。
青年没有回答男人的话,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喉道,直把他的嘴烧的滚烫滚烫的,怒火就要喷薄而出了。
“实在是好啊,白老弟,我们来了许久,还真不知道你这后院藏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