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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针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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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思索片刻,“不知……大理寺最终议了何罪,竟让尚书大人对我产生如此误会?”

刑部尚书:“……”

“哦,看来还没有定罪。”靖安长公主似乎略有失望,慢吞吞点名,“也对,本宫上个月着人去问时寺卿们还在商议,想来也不会突然下了决定。”

正巧今日议的是刑部修律之事,除刑部之外,大理寺及御史台也都得了传召,从没在周黎的事上求过情的大理寺卿不意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陛下容禀,此案……”

“情理深重,须审慎彻查,”长公主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大理寺这句话,本宫已经听过许多次了,不敢劳寺卿重复。”

你也知道公主府的人每月准时到大理寺点卯啊。大理寺卿默默咽下口中的苦涩,前有周家三天两头敲打,后有公主一旬一次垂询,大理寺又能如何?

刑部尚书却抓住了她的话头:“此事交由大理寺全权审理,公主身份虽贵,也不能横加干涉。”

长公主叹了口气,向上首倾了倾身,“想来新律之事今日算议完了,既然范尚书问起,靖安斗胆占用父皇和各位大人一点时间。”

“无妨,朕亦十分关心此事。”邓皇不动声色看女儿和大臣们斗嘴。

“根据元德八年政令,京中百官办公,自受闻之日始,一日受,两日报;狱案之事,三十日内审讫,若有疑难重大及情法深重者,呈使三司准许,于四十五日内审讫并报送三司听闻。

“若本宫没有记错,周黎事发第三日大理寺便将人从宫中带走,半个月内,当日到过城西别院的宾客均接受了刑部问讯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查不明白的事需要诸位大人考虑三年之久?范大人既然为周黎抱不平,本宫也想问问,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卷大人可曾看过?此事既有刑部参与,大理寺未定其罪而将人关押,刑部便也不闻不问?”

“以及,”长公主提高了声音,冷喝道,“寺卿,当日大人还未升职,周黎是大人亲自带走的吧?彼时本宫尚在病中,也特意派宫人与大人说过,大理寺若不能定案,需要取证询问,栖梧宫及公主府随时有人等候通传。

“如今三年过去,本宫连南黎都平了,怎么还不见大理寺有人上门询问呐?”

靖安冷冷扫过在场其他微垂着头装聋作哑的大臣们,最后落下诛心之句:“本宫也十分好奇,想问问在场的诸位——尤其是积极为周黎求情大人们,究竟是谁罔顾律法,不听用命?”

……

“然后呢?”美人驸马忍不住追问。

长公主:“……” 她说这个仿佛不是为了给自家驸马听热闹的吧。

“没议出结果就散了。”靖安冷脸。

黎穆哑然失笑,微凉的唇柔柔落在她额上,“殿下辛苦了。”

靖安本不想再提周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不知听了多少遍这个名字,多晦气;可是又有些贪恋驸马怀中的温度,于是伸手将人抱住不让他起来,脑袋蹭在他颈窝,模模糊糊道:“也该让他们警醒警醒了,上行下效,京中尚且如此,地方上谁还敢想。毕竟现在可没有……”可没有敌国外患能让举国上下一致对外了。

“是是,灭国之功呢,”黎穆本人倒是并不介怀提起这个话题,“安国很厉害。”

但话说出口,他的心却重重跳了两下。

黎穆并不是第一次喊靖安的名字了,但除了意乱情迷时的不自知外,多半还是有意为之——为了哄公主开心。

更多时候,黎穆只会在心里偷偷这样称呼他的姑娘。

并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虽然长公主从未禁止过他这样叫,可是,尊卑有别。不仅仅因为驸马对公主犹臣子侍君,更是他的身份——亡国之人。

是的,自从答应了长公主的“求婚”,靖安便再不把他当作亡了国的君主看待,也几乎从不防备什么,这份信任来得如此不可思议又代价高昂,黎穆只能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是你当初主动应承下来的,是你亲手写下的婚书真心许下的诺言,以后也不能再有任何其他心思。不逾越、不背叛,不能伤害她,也不能…贪心。

大婚那日,他对靖安说,我心悦你,这句话是真心的。悸动,喜爱,钟情,甚至比这还要多。可是黎穆更清清楚,这一切都要有个度。

他在心底为自己划了一条界限,见礼、使用尊称,不主动打探,也不要追问她不喜欢的事,等等。黎穆牢牢守着这条界限,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这过分的优容而失去清醒的头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因为太过浓烈的情感,也会成为成为伤害的借口,无论爱恨。

从这种角度来说,对于长公主那些花样百出的训诫手段,黎穆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曲意求全,甚至隐隐有些渴望着迷。虽然黎穆并不能从中获得半点享受,但至少在那样的时候,他确信自己从身到心,都处在她的控制之下,反而不必忧心其他事。

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放纵地喊一喊心底的名字。

可是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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