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3 / 8)
意瞧得真真的,咳了一道缓解尴尬,“小姐,该用午膳了。”
裴清雅黯然瞧她,眼底浮动千百挣扎,欲言偏又住了口。
凌意在心里叹息,自几日前那次不欢而散,陛下主子闹了脾气,她前日入宫当值,小皇帝特意吩咐她:若非裴清雅开口问起,不教她吐露半分。
皇帝说的话,哪怕是气话,那也是圣旨无疑,金口玉言降旨给她,凌意不敢不从,她将眼前的主子请回屋,命人开膳。
裴清雅只动了几汤匙粳米粥。这消息午后传进宫里,鱼龙白服的小皇帝纵马踏着傍晚余晖现身城郊——撇开请安的一众人,提着膳盒拢起衣袍往主院跑。
再度碰面的凌意与茉香携人候在院外,竖着耳朵,若得吩咐即刻冲进去为主子分忧——如果主子需要她们的话。
·
“清雅。”叶庭昱扑进卧房,惊得裴清雅手里的笔锋一颤,抖了滴墨在信纸上。
“吓到你了?”叶庭昱无措地搁置膳盒在红木圆桌上,凑近窗前的半月桌瞧她写什么。裴清雅置笔,将信笺压在青竹镇纸下。
叶庭昱撇嘴,失落随她返回桌边。裴清雅坐在鼓凳上,叶庭昱即刻敞开了话匣子,向她逐一介绍宫廷美食。
裴清雅无心于此,勉强用过一些叶庭昱强烈推荐的珍馐美味,撂下银箸拭过嘴角。
“我有话与你说。”
裴清雅起身,捻叶庭昱便服袖口,如是轻道。
是这招“欲擒故纵”灵验了么?几日不见,裴清雅不再倔着,弯折傲骨与她示好,叶庭昱只觉得心旷神怡内里充盈,频频点头,愉悦道:“雅儿你说。”
裴清雅面上一臊,自打她二人破了禁忌,床笫或平时相处时,叶庭昱改了称呼直白唤她……她定神收回心来,抬眸小心注视叶庭昱,“我应你所说,与你回宫,恳请你高抬贵手放我父亲。”
叶庭昱飞扬的笑容骤然冷硬,嘴角僵住,眸心里的欢喜碎裂,难以置信,“雅儿你、你方才说什么?”
这话是裴清雅思量几日的“后招”,以自己为饵为要挟,求叶庭昱或是逼她顾念情分放父亲远走……只是若是如此都不成,只怕叶庭昱就此寒心,断了情义。
裴清雅跪在地上,将她们的情意、她的自尊一切都赌上,“清雅此生侍奉君侧,求陛下格外开恩,放妾身父亲乞骸归乡。”
谁知是火上浇油了。叶庭昱攥拳,不信命地倒退一步,征然垂眸瞧她,“你方才唤我什么?自称什么?”
裴清雅垂首无话,叶庭昱面色涨红,愠怒极了,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裴清雅,你只当我是君,从未当我是情人、枕边人吗?我说过了,裴公是我师傅,我不会害他!如今留他在京是迫于无奈,即便没有你我一层,我身为徒,分毫不会戕害恩师!”叶庭昱含着哭腔喊了好大声,吸了鼻子,抹泪又笑开:“早知你对我无意,我绝不会耽误姑娘。”
她故意撞开了鼓凳夺门而出,雷霆之势,或是更重的锥心之言,击垮了裴清雅。气急委屈心痛多番怂恿,气血上涌,她眼前一黑,弯折的身子垂倒在地。
·
黑脸的小皇帝纵马城外,对着寂寥的五里亭磨牙泻火,“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她!”
凌意与茉香对视一眼,茉香壮胆子前一步抚摸龙须,“陛下您的意思是,放了她?”
瞪圆的龙眼撇来一道,茉香即刻噤声。
“陛下鲜少这般震怒,依臣看,自然是裴小姐不是,晾她几日由她自省本就应当。”
凌意察言观色,这话顺着暴躁的小皇帝,叶庭昱稍稍息怒,点头要她继续。
凌意垂首,“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裴小姐近来家逢变故诸多忧思难免伤神,陛下若是不介意,能否将方才情形说与我等,我与茉香帮您定个主意……家事国事,万事以和为贵,再者,若是您因与裴小姐生疏而伤了龙体,臣等担待不起。”
茉香暗暗钦佩凌意这马屁拍得高明,将小皇帝心结疏通大半,凌意顿了顿递来眼神,她收到示意帮腔道:“是呀陛下,凌大人说的是,若是太后主子追查起来,追根究底是奴婢等疏忽怠慢,奴婢挨顿板子吃牢饭是轻的,伤了您与裴小姐那才是奴婢等万死难赎的罪过!”
叶庭昱停下来回的步子,一屁股坐到凭栏处,攥起几根狗尾草在指尖,没好气地绕了几绕,“她低三下四求朕,要朕放了裴公。”
俩听众一头雾水,女儿忧心父亲是为孝顺,这如何触动小祖宗逆鳞了?
“她以她自身做筹码,但凡朕放裴公归乡,她不计声名留下侍奉朕。”
茉香仍是不解,小祖宗对那位主子全然珍爱,人家答应留下相伴不是你情我愿的好事么?
凌意先想通其中关节,开口叹息道:“陛下莫不是不够自信,忧心裴小姐边塞一行半载之内,倾心他人了?”
茉香顿悟。再瞧小皇帝被说中心事蓦然羞红的脸颊,垂首掩笑。
凌意拱手道了句“臣失礼”,绷不住也笑开。
叶庭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