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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女嫁男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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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天寒了,让他拿去做对护膝戴。”

“是。”

到勤政殿外,曲默先是秉明了外头守门的太监去通传,而后皇帝身边的王鞠便从殿中走了出来,行礼道:“曲校尉。”

“王公公。”曲默一揖还礼。

王鞠抱着拂尘,笑脸相迎:“快些进去罢,陛下跟相爷可都等着您呐!”

曲默眼皮一跳,疑道:“我父亲也在?”

“在呢。”

有何事要当着曲鉴卿的面儿说?不知为何,曲默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公公带路吧。”

启宗帝燕贺年过半百,体格与貌相颇有些富态,此刻穿着明黄的便服坐在书房的龙椅上,他长年沉溺于后宫女色,整个人都虚浮着,像是被志怪小说中的狐狸精吸干了精血似的,只剩金黄嵌珠龙冠下的那副臃肿皮囊还有几分人君的模样。

曲默口呼陛下,跪地叩首行礼,起身时才发觉案前还站着曲家大族长——前任刑部尚书,也便是最喜欢将曲默拽到祠堂去抽戒鞭的那位,曲默现在看见那老头还是有些发怵,像是小时候的伤还没好透似的,后背隐隐作痛。

曲默低眉顺眼地站着,等启宗帝燕贺问话。

启宗帝手边有一张粉红烫金花的折子,在一堆非蓝即黄的奏折里异常显眼,皇帝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青年,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开口——该叫曲默什么呢?

唤作曲爱卿罢?这房中曲姓委实爱卿太多,但直呼官衔又过于生分了,皇帝一转念,咳嗽了两声,说道:“小默今年有二十了吧?”

曲默听见这称呼,面上一滞,拱手应道:“回陛下,臣二十又一了。”

皇帝笑道:“你小时候还坐在朕腿上喊皇伯伯呢,一转眼这么高了。曲老,你说是不是?”

于是大族长也笑着附和:“老臣那会儿还可为陛下效力,如今老骨头一把,只能在家中含饴弄孙了……”

一旁曲鉴卿是惯常的寡言冷淡,并未因坐着的皇帝而热络多少。他手里握着一块明黄的绒布,边角处折上去一块没遮住,隐隐能瞧见里面是一支水红的簪花钿子——该是女人用的物件。

曲默眼中一暗。

那头大族长与皇帝两人言谈正欢。

皇帝念着大族长年事已高,还命人搬了张靠背椅给他,而后像是想起来还有曲默这回事似的,差身旁王公公将那张粉色的折子递给曲默,“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能老在外头胡闹。你父亲说你没有中意的人,朕便差人拟了这花名册来,都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女儿,才貌双全……”

曲默隐隐猜到是这回事,于是将那折子接了过来,却并没有翻开,只是掀袍双膝跪地,双手将折子捧在头顶上,朗声道:“请陛下恕臣不能从命!”

周遭一静,大族长开口打圆场:“陛下,是臣管教无方……”

启宗帝抬手止了:“让他说。”

曲默起身,看向启宗帝,将古来拒婚的那套说辞又翻新了一遍,讲给皇帝听:“臣以为男儿应志在四方,不该被儿女情长所羁绊。回京之后,臣便不能替陛下戍守边关,但我燕氏泱泱大国臣民亿万,即便百姓蒙受陛下教化、与人向善,但仍有宵小作祟、为害四方,臣一心只愿为陛下分忧巡守京畿,暂时不想成家。况且臣年岁尚小,既无中意的人选,也不懂担当,那便不该轻论嫁娶,免得耽误了别人女儿家一辈子的事。”

启宗帝听得直点头:“这话说得实在亮堂。”

俄而,皇帝又扶着颌下须髯,朝曲鉴卿笑道:“曲相教子有方,啊?哈哈哈哈!”

曲鉴卿稍稍欠身,回道:“犬子无礼,颠唇簸嘴的,让陛下见笑了。”

启宗帝自会给自己找面子:“罢了罢了,这花名册本是给元奚选皇子妃用的,今日若是真让你先选去了,元奚该跟朕闹了。说正事罢,今日召你过来为的是你父亲的婚事。”

这话像是一道闪雷炸在耳边似的,劈了曲默一个激灵,他耳边登时一阵轰鸣,只见龙椅上启宗帝的嘴皮翻飞,却听不见声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梗着脖子问了一声:“我父亲的……婚事?”

启宗帝朝大族长去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于是便解释道:“前段时间同邺水的战事便是北越从中作梗,如今战事平息了,北越那群豺狗想撇干净,便派了使臣携王室公主来谈和亲一事。孝慧太后新丧,陛下恪守孝道不得纳妃。你父亲鳏居多年,这门亲事既能为陛下分忧,又可结两国秦晋之好,实是天作之合,再好不过了。”

好一个天作之合……

好一个再好不过……

曲默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那华发白须的大族长面目可憎过,他像是被人攫住了喉咙似的,嘴张了又张,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皇帝见曲默神情恍惚,便道:“朕将你喊来,就是怕你心里不痛快,横竖由朕来当这个恶人,也好过你父子二人心生嫌隙。”

再不回话,便是御前失仪了,曲默实在不敢去问曲鉴卿,怕看见曲鉴卿那副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模样,于是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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