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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贺文彬心里住着某个人他就在意得要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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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崖壁上每一处,他的手和腿很快就被凸起的锋利碎石割得鲜血淋漓。然而青年人却浑然不觉,冰冷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潮湿的腥味扑鼻而来,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被攥得更加难受。

天上忽然开始下起小雨,贺文彬不死心地在那一片汽车残骸里翻找着,他的十根手指尖痛得几乎麻木,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

忽然,一片烧成焦炭色的熟悉布料进入了他的视线,那是小礼今天穿的裤子的颜色。一旁是小礼的书包,上面还有没燃尽的火星。

贺文彬的身体一怔,手颤抖着伸了过去,触碰到那书包的瞬间,他整个人都跟着抖了起来,好像浑身血液都已被冻成了冰。

贺文彬将那早已烧得没了原型的半块硬币捡起来,颓然跪倒在地上。

“小礼……”

雨越下越大,季明礼不知不觉趴在病床间睡着了。忽然,他感觉到被单下的身体动了动,人还没醒过来,却一个机灵先抬起了头。

“总经理,您醒了?!”

贺文彬从靠枕上坐了起来,半睁着毫无焦距的眼睛。季明礼有些激动,才刚要上前查探,就被他猛地一把抱住——

“贺总?”季明礼一愣,还没来得及询问,就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刚想伸手去摸,只听耳旁传来一声夹杂着痛苦的轻叹。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

季明礼没听明白,于是试探性地拍了拍贺文彬的肩,“贺总,贺总?要不要喝点水?我去叫医生过来……”

贺文彬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双手死死抱着他,自顾自地呢喃着:“只一次,我只要你听我这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听我的…为什么啊……”

那声音沙哑又痛苦,甚至还有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委屈,季明礼呆滞了半秒,不敢置信地侧过脸来。

一道清晰的泪痕印在贺文彬的脸上,他的眼神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季明礼皱了皱眉,原本的喜悦心情早已消散了个干净,他伸出手,想要去按床头上的呼叫铃。

“你说,‘只要一直把玉戴着身上,时间久了,玉的灵性就会传达给山神,山神会许给他一个愿望’……你看,我一直都戴着,为什么山神没有来呢……”

贺文彬松开他,一手扯开衣领,却怎么都找不到脖子上的玉。

“奇怪…玉呢?哪里去了?”

他焦急地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动作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掀开了枕头,疯狂地四处乱抓。输液的针在这样大的动作下挑破了血管,红色的血珠开始从针口处冒了出来,而贺文彬却浑然不觉痛,他的眼睛里涌出越来越多的泪水,绝望地看着季明礼。

“玉呢?”

季明礼几乎呆住了,他按住贺文彬的手腕,将他牢牢地固定在床上,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我的玉弄丢了……我的愿望,是不是也不算数了?”

贺文彬大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总经理!你清醒一点!”

季明礼帮他擦了下眼泪,手指刚一碰到那通红的眼眶,泪水就直接滚落出来,流到了他的手心里。

心中一团乱麻,又酸又涨,难受极了。他用尽了手段,费劲了心思,在床上弄哭过他无数次,却没想到有一天,当贺文彬真的在他面前流泪的时候,他竟然会这么难受。

他想让贺文彬别哭了,但他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贺文彬都不会听到。

他不知道贺文彬梦到了什么,但那个‘不听话’的人,显然说的并不是他。

季明礼下意识地将人抱在怀里,生平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近乎悲怆的无力感。

原来贺文彬真的有一段他从未参与的过去。他不知道那段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就算问了,贺文彬也绝不会告诉他。

是谁,那个人究竟是谁?是谁让他伤心难过,又是谁让他念念不忘?

时至今日,季明礼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不在意。

一想到贺文彬心里住着某个人,他就在意地抓狂,在意得要命。

贺文彬喃喃自语了一阵,就又昏了过去。

季明礼按响了呼叫铃,医生进来后,重新调整了输液针,简单查看了一下,才叹了口气:“病人是过敏体质,之前的破伤风针剂让他出现了低烧症状,这是无法避免的。”

季明礼小心地摸了摸贺文彬的手,果然很热。

医生走后,他端起一旁的玻璃杯,用棉签沾了温水,润湿那对烧得干裂的薄唇。

贺文彬的眼角还有些肿,上面残留着湿润的泪水。他的唇角紧紧抿着,眉关蹙了起来,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季明礼一夜未眠。

晨曦时分,他看向窗外即将升起的朝阳,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在梅鑫宇到来之前,他从衣兜里取出那块淡绿色的古朴玉佩,轻轻地挂回了贺文彬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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