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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全部世事亦沦落陪衬(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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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青年刻意压低声线,暧昧地说完“惩罚”时,姚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忘形。

意识到这点后,在千里健壮的手臂圈住他拉近距离时,姚远下意识地就不再是要迎合,而是不禁想要闪躲,因为他尚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可以接受真正的自己。可半唐番青年身上香水的后调混杂着荷尔蒙的味道,连同肉贴肉的温度如同桎梏,无一不在令姚远敏感的身体做出反馈。理智的反对无效,他湿了。

千里怎么会看不出姚远的退缩。他想,这个进度也许对于气质干净、令人迫不及待想驯服的姚远而言,的确有少少超速。但他愿意为了得到这个男人慢下来。

青年安抚地顺了顺男人黑色的头发,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去其他地方再喝点别的吧。”千里的抱怨声音听起来有点孩子气的可爱:“白葡萄酒我喝不惯。”

“嗯。”姚远缩在千里怀中,脑袋抵在对方硬朗的肩头,像只可怜的羚羊。他对自己说:哪怕就试一下吧,不要紧的。

维加斯的酒店群通常都设计得异常人性化,吃住行集中于一体,如同个高级牧场从生养到屠宰直落。但出乎意料的是千里并未选择到酒店内的高级店畅饮,而是带着姚远穿过永远人满为患的酒店大厅,沿着大道下到旧城区的边缘。

这座城市白天与黑夜边际被无限量放送的灯光模糊,越往下城区走,沿路的卖弄风骚的咨客布料越少。

一双穿着镶嵌水钻比基尼的妖娆女郎远远的看到两个相貌出众男人过路,便大胆地迎上来:“玩四人行吗?看在你们这么帅的份上可以打个对折。”

“抱歉,我们是一对。”千里客气的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噢。”其中一个金发雪肤的女孩失望的嘟嘴,递了张卡片给姚远。“也许等下你们会改主意。”

姚远匆匆在女孩们高耸的胸脯上扫过一眼后十分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我只喜欢男生。”

“我也是百分百的同性恋,”千里毫不在意的说:“从未想过睡女人。”想了想,又顽笑补充道:“对着36D恐怕会阳痿。”

一旁姚远听到后半句不由愣了愣,千里以为又是他的东方传统在作祟,也没在意。短暂的插曲过后, 转进暗巷拾阶而下,他们来到一家难得没有招牌的俱乐部。

酒吧内别有洞天。穿过重重宛如雨幕的水晶帘走到尽头,昏暗的小天地里已先有来客。上头酥胸半露,裙摆流苏荡漾的trans、头顶礼帽却上身赤裸仅系着个领结的男孩、身着闪片晚装的变装皇后,在他们进入的那刻都不约而同投来挑逗的视线。让人觉得自己像走进盖茨比的晚宴,一切是如此荷里活般的戏剧化。

千里指点着姚远并排坐到角落的一桌,很快有侍应上来,为他们端上年份正好的波本与下酒小食。姚远轻啜了几口,才把酒杯放低。

经过刚才千里总觉得男人又开始变得有些拘谨。于是他挑开话匣:“我第一次合法光顾酒吧,就是在这里。廿一岁生日那天,兴奋得从天黑饮到天亮。”句末有意停顿了一下,“中途醉到不省人事,睡醒已是第三天的天亮。”

姚远给他逗笑了。跟千里相识的时间里,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他都在笑。姚远举杯跟千里的碰了碰:“我第一次喝酒,正好喝的也是波本。”

千里问:“当时是在庆祝,还是难过?”

姚远不自觉干掉一杯新的,“庆祝,我恋爱了。”

千里看穿他一样,说:“但你现在不开心。”

白橡木悠长的余味浸润着丰饶的回忆。酒精穿过肠肚,像勾过一趟疾驰的列车,玻璃外尽是一窗一窗往事。

年月太长,原以为点滴记忆整理起来也足够成册,未想旧日的事情其实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完毕。

除去天降梁谔说自己是姚远异母兄弟的密友,受他临终嘱托前来照顾姚远比较戏剧外,余下皆是些平常琐碎,同小报上梁谔与他人情史的精彩纷呈相去甚远。

可怜姚远素未谋面的异母哥哥,至今姚远仍不知晓对方是来自虚构抑或确实英年早逝。“我跟他提过想去祭拜,但总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一切过于复杂的状况都令姚远记起养父母临终前的叮咛:哪怕苟且,亦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故而再多干戈落到姚远身上都化为玉帛。愤怒都终将不了了之。

千里当然懂在姚远与死去男友的纠葛中,自己只能做个尽职尽责的看客。姚远亦不需要垂怜——对象是自己拣的,怪得谁呢?尽管青年竭力想扮演好听众的角色,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酸:“你还爱着他吗,你去世的丈夫。”

“男友,我和他从未考虑过举行仪式。”姚远想不到自己还有余力纠正千里的口误,并自嘲道:“多年前有次见面,我见他颈上戴着枚从未见过的指环吊坠,到底是趁他不备偷看过,上头刻着我们名字,我原以为他是爱我的,还曾经期待过某天可以同他礼成。现在想想真的好蠢——如若是我,那戒指后来又怎会没见他在我面前戴过。”

半唐番青年精致的脸上两道长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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