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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雩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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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几个。澹台律见状自是欢喜,将整笼都推到谢阑案前让多吃些,而雪白柔糯的蒸米糕则是秦沧翎最爱,淡甜中一丝微酸。

三人就着糖酒腌椿芽、瓜齑和糟鹅脯用罢早膳,秦沧翎以热毛巾子擦拭手脸,对澹台律道:“师尊,今儿是花朝呢,我便带阑哥哥下山到魏平县里去。”

澹台律点头:“闭山门前若是不回来,放只信鸽与为师就好。”思量间略微停顿,道,“不过阑儿此行还是带上幂篱。”

少年眉间微蹙,追问道:“怎了?”

摇了摇头,澹台律道:“无妨,近日邺州知府巡视葆清郡,昨日车驾方至眉黛镇上魏平县。邺州知府立春后择辖下一郡巡查已是旧例,且花朝时县中男女老少皆是出门踏青游春,人山人海,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但魏平县令定会增派巡回衙役维持秩序,远离那些争执纠纷地便好。”

太行第三任掌门,乃东平望族之女魏平,字贤安,世人多称其号存华真人。存华真人于太行老人峰羽化得道,侍从女夷亦是册封升仙,主春夏长养,世所谓花神。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太行之巅尚且清寒,此方二人下得山来,却已是满目烂漫。

魏平县境内遍值花木,同洛京水路直通,顺流不过三四时辰可直达平安渠于洛京晋昌坊内修筑之欹金码头。或因此乃花神飞升福地,仙只庇佑,灵气犹存,魏平一年四季莳花不断,芳枝佳木采撷而下,仅插于清盐水中便得十天半月不败;且幸历任县令斡旋周旋酬酢,魏平莳花名扬天下,更为当地一类丰盈进项,洛京各处花鸟鱼虫贸肆多有售卖,富贵官宦人家案头多作清供,甚至大内深宫中亦不乏花神芳灵。是以魏平县繁华不亚于市城,洛京人也雅称其为花神县。

春华绕纸鸢,熏风弄乳燕,入县城前,便见游春踏青之人络绎不绝,田野之间搭设丛丛帐幄锦庐,姝女彩衣扑蝶,狡童斗草耍乐;阮水之畔修禊祈禳盛景,流觞曲水,谢阑透过车驾纱帘,不住张望。

魏平县供奉女夷花神观,观中雕塑辖下七十二仙像,香火于花朝节这日自是鼎盛。离道观还有颇远的距离,谢阑便见其间好似被雪云笼罩,细看之下,竟是琼苞累枝,如华盖天幕般,花雨漫天。

秦沧翎替他拂去了落在幂篱上几近透明的轻软花瓣,谢阑透过纱谷,见少年朦胧的俊逸面庞,微微翘起的唇角噙笑。

“第三任掌门师祖乃时任大司空魏犀长女,七岁那年因一场大病,魏犀将师祖送往灵笈观中修养,女夷娘娘便是师祖唯一随行的家人。”

“船行茕峡时,天际掠过一只白鹤,盘桓不欲去,衔一枚灵果予掌门师祖,她食后将果核含在口中,直至到了灵笈观。因着不欲让人察觉她口中果核,掌门师祖一直不肯说话,观内女冠皆以为是路途劳顿所致,遣人去为她寻医馆大夫来。”

“彼时真君业已得道,掌任太行乃是第二任掌门凌渊道长穆少子。穆少子受感至于灵笈观,为掌门师祖诊脉,道是并无大碍,只将师祖与女夷娘娘二人领去院后,让师祖吐出口中果核。女夷娘娘将果核埋入土里,凌渊道长询问师祖是否愿随自己修行,作他亲传弟子,掌门师祖便答应了。”

“多年后凌渊道长仙去,掌门师祖云游四海,女夷娘娘回到灵笈观中,那果核已是生成一株皎然仙树,名曰白槎,祷之无有不应。女夷娘娘在树下参悟十年,终是于二月十五那日,由掌门师祖接去了天庭,从此灵笈观改名花神观。”

入得观中,仙树高约五丈有余,通体无一丝杂色,遒结粗壮的茎干羊脂白玉也似,需得五六人方可合抱,叶如银箔,白槎花缤纷碎玉素琼,飞舞充盈于天地间。

今日祭祀花神娘娘,谢阑见得那白槎低垂的枝丫上挂满了纤莹红绳,绳下系着在风中轻旋的金批朱砂花笺。秦沧翎随手摸出几枚铜钱,去神观观祝处买来两张花笺,凑到谢阑身边附耳低声几句,谢阑轻轻点了点头,少年笑得腼腆,两人各自提了笔写下了一行字,折叠后分别以红绳系上。

行至通明如雪玉般的高大神木下,观中的娘子们从秦沧翎入观时起,无不偷偷打量着这引人注目的少年,却见那俊美小郎君蓦然腾身而起,猫儿般轻捷,足下几点,直直蹿上神木最顶端树梢,无不惊呼出声。然而漫天蔽日的丫杈,他竟是不曾碰掉一枝一叶。

将红线系在最高的那朵晶莹剔透白槎花上,少年秀逸身形仿若鸿毛,停驻于轻霜薄雪、乱琼碎玉间,任天风衔转花瓣掠过眉梢眼角,回眸对抬头仰望他的谢阑遥遥一笑。

午时,秦沧翎挑了白马街上一家名作流泽的高档食肆,底楼跑堂小二一见少年甚是殷勤,忙不迭将两人迎上了三楼临窗雅厢。

店家奉上热布巾与香胰供客人净手拭面,秦沧翎未看水牌,直接流利报出一串菜名,皆是现下时令佳肴,主食小菜样样齐备——魏平常以莳花入膳,花馔宴名扬天下,少年点了不少新奇美食与谢阑品尝,有那雕菰百合饭、山茶汤饼、杳然桃花羹、玉壶冰清、胭脂瘦等等不一而足。待得所有菜品呈上来后,少年吩咐道:“这里不需你们服侍,莫要打扰我与娘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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