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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夜奔 险些小产(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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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雪亮的三棱飞虻箭凌空袭来,瞬时贯穿那车夫整只肩胛,飞溅的腥甜热血掠过他面庞,车驾失了方向,谢阑腹部狠狠磕在厢中扶轼上,疼得登时差点晕厥过去,手一松,身子在车身的剧震中翻滚至车舆外驭位处。霍飞白大喝一声,下意识直冲出厢外,只来得及捞住谢阑,电光石火之间,那车夫没能抓住霍飞白探出抓握的手,一双眼中满是惊恐,摔落马下,转瞬便在滚滚烟尘中被远远抛出消失不见。

谢阑恍惚抬头,便见一袭银鳞明光铠凌空跃下,刹那间腾挪稳住身形,络鞮革履踏上宝槭厢舆发出一声空洞的闷响。

满城辉煌灯火模糊成了一条条彩光流转的丝帛,仿若九天飘落的飞舞虹霓。披风在罡风中翻腾,于明灭暗色下如同洇殷的血色,手上灵羿神弓弯满似月,精铁的箭簇折射的暖晕如空中长庚星般夺目,与谢黎眸中的寒霜辉映。

萧溟漫不经心地坐在太极殿高台翡翠御座上,身侧侍立花弄影与陈旭全两人,但听得衡机、龙禹卫与早已埋伏城中各处的羽林军回报刺客尽数伏诛,大内侍卫甚至截下了几个活口,不由地龙颜大悦。

受到惊吓的太后太妃长公主等皇室女眷已是被龙禹卫护送回各自宫中,赴宴的百官亦在安排下尽然有序地陆续离开,太极大殿只剩交戟肃立的龙禹卫。

陈旭全见事态已是趋于平息,稍稍靠近萧溟,附耳道:“陛下,皇后娘娘现下已是在坤极宫椒房堂内了,想必正候着您呢,您看这……”

话音未落,但见一龙禹勋卫郎将进殿,单膝下跪,报道:“陛下,缇麾将军奉命埋伏天街,擒获出逃崇华门的刺客余党,发现此番刺王杀驾中恶徒竟是与宫中五品官员有所勾结。事态严重,将军不敢独断,特命在下求报与陛下是否亲自垂询?”

萧溟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吩咐道:“带进来罢,朕倒是颇为好奇,谁如此胆大包天。”

手执灵羿弓的谢黎率先入殿,身后大内侍卫压着三人紧随其后。

三人站定,被押解之人狠狠向着膝弯一踢,登时跪倒在地,又被扯住头发被迫仰起头来。

萧溟先是被那一身粗布短衣作车夫打扮之人所吸引,那人肩胛显是受了伤,衣裳已是染作褐色,血从殿外起滴落一路,视线随即转向一旁身着暗紫官袍之人,谁料便是这一瞥之下,脸上竟是浮现出奇怪而扭曲的神情。

他自是认得这人,检校御史刘锡柏。无他,御史科道参奏每月有规定数目,必得达标方能过考核。然刘锡柏不知是太过兢兢业业还是废话太多,每月参奏数目在平均之值五倍往上,让每日为达标冥思苦想的同侪汗颜;篇篇连篇累牍,然而若是耐着性子读下来,又皆是鸡毛蒜皮之事,家中老父略略风寒时一天未到病床前报道便是不孝忤逆,两三朋友万福楼小聚点个清唱歌女就是嫖妓狭娼有伤朝廷颜面。

如此种种,朝中无人不深受其害,延初帝以前就已是不堪其扰,萧溟登基后就成了新任的金龙靶子,每月秉笔内侍都能拾掇出他三尺高的弹劾萧溟言行举止的无用案牍。

萧溟走下御座,打量着“刘锡柏”,只见这位刘御史面无表情,脸色泛着古怪的酡红,心中怪异愈盛,荒唐地怀疑莫不是刘御史参朕参得失心疯了,当真觉得朕昏庸得不配坐这龙椅;转念又想这人最是自诩忠君爱国,定是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莫不是个遭贼人裹挟出宫的被害者。

直至走至近前,但见这人面庞上竟是横亘一道深伤,皮肉翻飞,却不曾有一滴血迹渗出。眸色一沉,心下了然,萧溟伸手探至“刘御史”耳后,果不其然摸到一处不规则的边缘,一扯便将那人面尽数揭下。

太极殿中龙禹卫但见刺杀异变突生时依然谈笑自若,波澜不惊的陛下,居然在揭下那人皮后,面色剧变。那平庸的人皮面下,露出一张汗湿的面庞,在殿中巨大的擎灯辉明下折射着莹润的光泽。

这人无疑生得极美,一绺散发垂在颊边,更是衬得脸色惨淡如霜雪,一剪漆黑的秋水眸子明澈水润,灰败的唇微张着不住翕合,瓣上一点渗血的破口,便是这精美的脸庞上唯一一抹侬丽的艳色了。

众人呆愣之时,另有几个有眼色的龙禹卫见势上前,将另外两人面上伪装除去。当霍飞白英气俊逸的面庞露出时,堂上响起了低低的惊呼之声。殿中大内侍卫与龙禹卫皆是面面相觑,尤其是所属霍飞白统领的那一骑,花弄影抿紧了唇,暗自攥紧了拳。

如此种种,萧溟谢黎却如何还不知当下情况?

腔中怒火几乎咆哮着破膛而出,萧溟胸膛几下剧烈起伏,方才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冷声道:“那两个刺客拖出去就地处决。”

这命令决绝地心颤齿寒,殿中人皆是不知所措之际,几个近身侍从上前来拖霍飞白与另一人,却见那身着官服之人,突地挣脱了身后人呆滞之下稍有放松的钳制,匍匐在萧溟脚下。

冷汗不住滑落,鬓角额际已是湿得仿佛方才梳洗过,谢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惨白直如死人般,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便会彻底晕过去。深深在地上一磕,声气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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