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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辛辛苦苦养八年一朝回到捡花前(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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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描摹此刻的心态,来之前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说,真正和所爱面对面相处时,灵活的口舌骤然失去了意义,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笨拙得挨近雄虫,等待一个获得亲密的契机。

“我来晚了,抱歉,雄主。”声音在喉咙里撕扯着。

他并不仅仅感到抱歉,因为道歉的目的是需要别虫的原谅。实际上,他永远不会轻易原谅放任雄虫遭受苦难的自己。他自责,心痛,死死扛着庞大如海啸的悔意,几乎无法在雄虫面前站直。

他用那双饱经风雨的眼睛注视着这件破损的瑰宝,渴望的目光反复洗刷着历经折磨的躯体。他的小花儿啊,分明应该被他娇养在暖房里,却打破了玻璃,向着暴风骤雨勇敢斗争,追逐飓风。昳丽的容颜变得憔悴,精实的躯体变得疲惫,可这份美貌如火如荼,在阿内克索眼中成就了他追逐与臣服的最初源头。

不甘压迫,不屈不挠,可在春风中摇曳,偏于逆境中盛放——这正是阿内克索所深爱的他的样子。

“勉强不算晚。”希尔洛将袖口整理好,一直遮到了左手背上。

阿内克索将它当做了一道暗示,准备接过他的手,替他继续整理。雄虫拨开那只手,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身上有伤,至少现在还不能被雌虫发现,否则这头野兽可能会瞬间狂化,丧失理智到毁掉“圣地”所有线索和细节。

他朝雌虫看去,发现对方非但没感觉到受伤,反而眯起了灰眼睛,危险得将他从头到脚用目光舔舐了一遍,似乎在寻找破绽。

深知这家伙的兽性直觉,希尔洛不自然得转移话题:“你来得挺快。”一脱口,就觉得这句话重复到无聊。

阿内克索很快接上话:“传送跳跃过来的。”

无需任何多余的解释,希尔洛也明白雌虫冒着多大的风险为了争取到营救的时间。单虫利用肉体能力,在宇宙空间折叠跳跃,传送的过程有分毫差错,都会身首异处,支离破碎。

正当他试图理清阿内克索与小队的行动策略,雌虫走过来打破了疏离。凭借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很容易将雄虫拥入怀中,类似的举动做了千万次,躯体互相默契已深入骨髓。所以当希尔洛的鼻尖轻轻撞在雌虫身上时,才反应过来。

“你当众吻我了。”阿内克索柔情地陈述着,“怎么认出我的?明明都穿得一样。还有,你重新把那个爱称赐予我了,”他语调里掩饰不住快活,“我真高兴啊,希尔洛,这次我会好好珍惜的。”再也不会随便出言拿它调戏雄虫,招致对方的反感了。

“你的问题挺多。认出你,当然是从你的大肚子。”希尔洛瞟了眼,雌虫也跟着他的目光朝自己肚皮看了看,发现它除了被厚重的黑色作战服包裹外,看不明显隆起的高度了。

“一定不是。”雌虫了然得说,他释放出自信与傲然,偷偷笑道:“你一定从一开始就认出宝座上的不是我,之后闻到了我的气息,判断之后,选择了我。”

希尔洛想纠正他,穿着那么厚的防护服,环境混乱,根本没办法轻易区分气息。可他放弃了辩驳,因为一旦说出来,只会让这只老虫更加洋洋得意。

——他是从雌虫走路的形态和端枪的姿势判断的。更别说,没有哪个军雌胆敢违反命令,张狂又带有报复性得朝正要无伤大雅舔一下人质的敌方开枪吧。

这股浓浓的醋意,不用隔着三层布料一层盔甲,就是相隔两百个星系,也能闻得着。

希尔洛抽掉了掼进防护服的小刀,他对雌虫的体型估算很准确,刀子看起来扎进了腰里,其实只贴在亲衫上。阿内克索顺势除掉外层沉重的防化装备,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背对着雄虫,手别到后面,掰下扣在骨头上的机关,拆掉半边机械翅翼,正要收回自己剩下那片时,正在默默注视的希尔洛脱口而出:“等一下。”

阿内克索了然得住手,等着雄虫靠近过来。“第一次看到我展开翅翼吧,雄主。因为使用率不高,就没有给您看。”

温柔得抚摸上了神经敏感的翅尖,顺着密布的血管抚摸到翼根和脊椎交汇处,感受着手指下轻微的颤动。它和希尔洛想象中的样子有些出入,也不符合民众们私下流传的那般恐怖。反而,它是浅灰色的,像是雌虫的眼睛兑入了清水的颜色,还有些透光,勾勒着宛如河流纵横般的暗金色虫纹。翅尖锐利得能削断钢石,脊椎的地方是脆弱的,摸起来软软的骨头,也是最容易断裂的地方。

作为雄虫,自己的翅翼先天发育不全,也无法形成战斗力,希尔洛也清楚雌虫的翅翼有多敏感。测量空气流速,根据压强改变震动频率,都需要极高的精度操控。被一只带有温度的手碰触,感官会在脑神经无限放大,犹如挠搔老虎的牙根,随时能激起雌虫的自卫反应。

阿内克索顺服得曲着身,好让他的指尖能划过翅翼每个他想到达的角落。当雄子的手再一次拂过翅尾时,精壮的身躯虚虚得抖了下,忽然低头含胸。

“戴着半边机械翅翼,会损伤脊椎。下次不许这样。”希尔洛硬声硬气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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