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文气全无脂粉俗（3 / 3）

在这一磕头下，莺莺心里那作为千金贵女的自尊，有些摇摇欲坠的破碎了。

见她磕头行礼，丁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本是礼节应当，但他内心竟冒出些意外的兴奋。他暗自忽视这种自发的兴奋，接着说道：“很好，做畜妻，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夫为纲，以夫为天。日后都这样跪坐着吧。上课若是不规矩，或有疏漏…”说到这儿，他又拿起来一尺长的戒尺挥了挥：“便打肿了你那淫乳贱穴，再找你夫主问话”。丁泽沉着脸看了眼张君瑞，张君瑞笑着作揖，表示认可先生的教训。

待莺莺跪好后，丁泽便简单的讲解了一下进士科考试的规则、内容以及种种小技巧。说完后就出了一道策论的题，让莺莺和张君瑞两人根据这道题目，现场写篇文章，看看两个学生学问的深浅。

拿了卷子张君瑞正襟危坐，先看题目，题目是自安史之乱以来，民生凋敝，国库空虚，要求考生谈一谈如今国家面临的困境，过去存在的问题，以及应该如何处理？这题目看到张君瑞当即就头皮一麻，感到十分棘手。要谈国库经济问题，就不得不谈藩王，不得不谈内乱，这些点都很难不得罪人。沉吟片刻，他决定避开政务，从下谈起，包括鼓励百姓务农，增加商税等等，又引经据典，文思沛然。

胸中构思完大纲，他就落笔去写，保证卷面整洁。写完后，张君瑞看向身侧脚下的娇娘，见那小娘子乖巧的跪坐着，一笔一划的写了满满一卷子规整的小楷。乌发如云垂在肩上，微蹙着眉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思考的样子。这幅佳人蹙眉沉思的画面，引得张君瑞有些好笑，这样的卷题，连他这个游览了不少地方，经历不少世事的书生都觉得不好下手，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却认真的写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真不知她可爱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这画面让张君瑞不禁觉得可笑又可爱。

日色渐盛，丁泽敲了敲桌子，让两个学生交了卷子，便坐在讲桌上，细读两人的文章。

他面上神色不显，读着读着，微微点了点头，又拿起另一张卷子细看，皱着眉，片刻又展眉含笑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卷子说道：“君瑞经典功底很扎实，行文稳健，不愧是河南解元。只是过于泛泛，看似各面都谈了，却不落地，老话重提罢了。也不急，日后重点攻读各地经济政务，另外，你可有准备行卷？”

所谓行卷，就是将自己的平时所做的诗文、散文杂技整理成册子，投给文人名流，在考前，博得才名声望，越有才名，越容易在科考中得到好的名次。这对寒门子弟来说，也是一种不公。于是很多寒门学子，无缘得见名流，只好以各种新奇的方式博出名。

相传摩诘居士王维，曾因“行卷”获得歧王赏识，又被引荐给当时极有权势的玉真公主，在公主和岐王的盛赞下，王维诗名大盛，才最终状元及第。可见行卷的重要性。更不必说，以陈子昂之才，尚且三次落举不中，被迫在长安城内，一掷千金买胡琴，当街砸琴，对众人说我的文章比这琴更值钱。随后又把自己的文集散给行人，这一举动轰动了长安，再加上他的才华货真价实，这才如愿以偿考中了进士。

说完了张君瑞，丁泽又拿起来另一份清秀整洁的卷子，沉吟片刻，才笑道：“好啊，莺哥儿，这几年没有偷懒，不错，不错！行文越发老练了，破题、承题、起讲、总收，内容有眼界限制，但行文结构严谨，毫无废话，称得上一鞭一血痕，一掴一掌血！不错！来，君瑞看看！”

丁泽把卷子递给了张君瑞，大笑拍桌道：“如今科考，今上偏重时务，是为了选取实干的人才。可这天下有多少寒门学子，又有多少人有学习政务的机会？这些寒门学子没有书，没有笔，没有老师，甚至连灯都点不起，又哪里来的机会学时务，学国策？？？这考试，对寒门的学子来讲，比名门难百倍！！可是，我丁泽，贫民出身，却考得了状元，为什么？哈哈哈”

他走上前，把莺莺拉了起来，打量了一番，冲张君瑞得意的说：“你是河南解元，你看看这女孩子的卷子，写的如何？哈哈，我最爱研究考试，这是我的得意门生，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学生！一个…”他拍了拍莺莺娇嫩的脸蛋，又捏了一把莺莺的浑圆乳肉，然后响亮的扇了一个奶光，大笑道：“一个女畜！一个淫贱的女畜！怎么样？她的文章写的如何？依我看，不输你这解元，甚至胜过你远矣！哈哈！！”

张君瑞看着满卷秀美的小楷，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何止不输他？胜过他远矣！！！

这是一个女孩子写的文章？一个女孩子，运笔如此老辣？论点鲜明，论据充分，两句破题，三句承题，内容引经据典又结合实务，她哪里知道这些？又怎么会如此熟练？

再看那身被丁泽扇打的乳波荡漾的美肉，那娇娘子垂着蝶翼般的睫毛，粉面羞红，银丝罩着娇躯，张君瑞一时无言，内心却像被一阵飓风席卷而过。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