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1 / 2）

&esp;&esp;他坐直身体，谨慎地审视琴酒的尸体、并确认他棘手的敌人已经彻底死亡才放松了一些。

&esp;&esp;“比我预想中的要容易一些。”

&esp;&esp;他的声音很平静。

&esp;&esp;“也没有那么简单。”上辻说，“你是他视之为平等的敌人。琴酒没有记住死人名字的习惯，但他一定会仔细用心地确认你的死亡。他刚才分心了。”

&esp;&esp;“哪怕你是马尔贝克，他也还会提防你？”

&esp;&esp;上辻轻声回答：“哪怕我只是马尔贝克，我也会提防他。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很相似，信任要被交付出去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esp;&esp;他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驱散飘到眼前的一丝黑雾。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狙击手的身影，但他知道诸伏景光和fbi的狙击手都注视着这里。

&esp;&esp;狂奔过来的卡迈尔张大着嘴。他的演技一般，所以赤井秀一最开始就没告知他这一切的真相，但这一次的目标是围剿琴酒，为了避免对方起疑心，他不可能孤身赴险。

&esp;&esp;“赤、赤井先生——这个、这个是……”

&esp;&esp;赤井秀一竖起一只手，示意之后再解释这些问题。他们的时间非常紧迫，这里的战局持续时间越久，组织方面就越可能产生怀疑。

&esp;&esp;“你最好再躺回去。”上辻说，“等一下伏特加要过来确认情况。卡迈尔探员，麻烦你对着琴酒的伤口再补一枪，这里等下要炸掉，但伏特加需要被放进来看一眼赤井探员和琴酒的尸体，最好不要给他们留什么破绽。”

&esp;&esp;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没受伤的状态，对赤井伸手，后者迟疑了片刻，扣紧扳机：“位置？”

&esp;&esp;上辻按了按自己腹部左侧位置，然后又抬起头，对远处做了点示意。

&esp;&esp;500码开外的诸伏景光：“……回去可真的要对萩原道歉。”

&esp;&esp;他看着站在地面上的上辻侧身过去，更换了另一支狙击枪，然后瞄准、并猛地扣动扳机。

&esp;&esp;——一远一近两声枪响，赤井的耶利哥941在上辻的腹部嵌入一颗子弹，而诸伏的狙击贯穿了上辻的右腿，又在上辻的右臂和身侧连续留下两道擦伤。

&esp;&esp;被枪击的疼痛就像是电流从身体内侧炸裂窜开，但久经考验的年轻人只是微微皱起眉，然后抬手按住自己腹部的新伤口。

&esp;&esp;“我之后就该去鸟取县了。”他冷静地说，“没办法参与后续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

&esp;&esp;“如果没有意外，后面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们吧。”赤井秀一沉静地回答，“事到如今，也是时候收尾了。”

&esp;&esp;他们头顶的灰黑色烟雾已经彻底散去，夏日的阳光明亮地照耀下来。上辻看着赤井把卡迈尔驱赶到琴酒身后的位置，往他胸口砸了一个血包，又自己走回之前中枪的地方，躺平装死，这才快步挪到之前琴酒拿来当掩体的废旧大楼内，又举枪对准屋檐外的天空连开两枪。

&esp;&esp;这是给就在附近、装作被cia阻拦住的伊森·本堂的信号。

&esp;&esp;——放伏特加进来看一眼赤井和琴酒的尸体，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被救走……失血过多，他可以先避开第一轮审查，而等稍微恢复一点之后，如果boss有疑虑，他也有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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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辻祐希的目光掠过在光线中漂浮的灰尘。

&esp;&esp;——亲手背刺琴酒的感觉对他来说不算愉快，而这甚至已经是冷静地剖离开杀人这件事本身。

&esp;&esp;拆伙那么多年，他们也仍然拥有这样程度的默契。这只是因为哪怕彼此提防，他们也确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互相抱有信任。

&esp;&esp;他知道琴酒必须死。他预演过很多这一天的到来，但当他自己亲手扯碎这种信任的时候，他只是觉得非常疲惫。

&esp;&esp;……手里沾染过多少人命、犯下多少罪行的人，在这一刻也不过是一枪一颗子弹的事情。没有爆炸、没有冲天的火光——他曾经也畏惧过、信任过的前搭档，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手里。

&esp;&esp;有点遥远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汽车踩足了油门接近，然后可能有呼喊声和枪声……

&esp;&esp;在熟悉的脚步声接近后，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esp;&esp;“是我。”伊森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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