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2 / 3)
&esp;“我没。”
&esp;&esp;进厕所前,斯南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门把手。
&esp;&esp;“你要上厕所吗?”
&esp;&esp;“这是女厕所。”
&esp;&esp;“哦,对哦,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esp;&esp;斯南回过头:“欸,你说,你喜欢我伐?”
&esp;&esp;赵佑宁一秒也没停顿:“喜欢。”
&esp;&esp;两个字,像两枝箭,又像两座山,说出去后整个人是飘的。
&esp;&esp;斯南却忧伤地看了他三秒:“你都喜欢我,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姆妈不要我,爸爸不要我,大表哥——和阿姐在一起,阿姐有大表哥外婆舅舅舅妈,斯好有阿娘和外婆,我——我什么也没有。”
&esp;&esp;女厕所的门慢慢地回到原处,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esp;&esp;赵佑宁半晌才揉了揉眉心,眼睛发酸。
&esp;&esp;——
&esp;&esp;再从学校翻墙出来的时候,斯南是像条死鱼一样被景生和佑宁抬过围墙的。景生背着斯南,和斯江一起跟着佑宁回到宏业花园。
&esp;&esp;斯南抱着赵佑宁家的马桶吐得天昏地暗,又抱着浴缸上的水龙头笑得不能自已,说要睡在浴缸里。她还真的得偿所愿了。
&esp;&esp;卫生间百叶窗外的细雨,沙沙作响,像蚕吃桑叶,又想磁带放到最后的一段空白噪音。斯南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浴缸里,身上居然还盖了一条大毛巾,头下还有枕头。
&esp;&esp;外头传来叮咚的乐曲声,有人在弹琴。
&esp;&esp;斯南低头闻了闻自己一身酸臭味,头疼,疼得厉害,不但疼还胀,没洗澡没洗头没换衣裳,姆妈在的话要发疯了,斯南扶住浴缸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爬出浴缸打开门。
&esp;&esp;雨声和琴声都变大了,谁也压不住谁,奇异地产生了和音的效果。
&esp;&esp;阳台的门开着,客厅钢琴前,赵佑宁修长的手指正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唇边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esp;&esp;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侧过头,琴声止了,雨声还在。
&esp;&esp;“醒了?”
&esp;&esp;赵佑宁笑弯了眼,手指抚过琴键,换了一首曲子。这首斯南倒是知道的,是著名的《致爱丽丝》。
&esp;&esp;斯南傻呵呵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挠了挠一头乱蓬蓬的卷发,红着脸拽了拽自己皱巴巴臭烘烘的汗衫:“嗯——嗯……”她不好意思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打扰了赵佑宁。
&esp;&esp;低下头,斯南看见自己的大脚趾在地板上抠来抠去,甚至跟上了《致爱丽丝》的节奏。
&esp;&esp;第355章
&esp;&esp;景生斯江和赵佑宁聊了一整夜,年轻人到底体力好,通宵不睡一点也不困。
&esp;&esp;早上的富春小笼人满为患,队伍排出了店门口,市民们收了洋伞,躲在还没开门的商店门檐下往镇宁路方向延伸。斯江撑着赵家的一把蓝格子洋伞,景生端着一个钢宗镬子,洋伞特别大,前头后头隔开了一段距离,显得他们像一根枝条上突兀冒出来的一朵花。
&esp;&esp;“赵佑宁跟我们一起去云南,小舅妈看见他肯定很高兴,”斯江感慨,“他在美国蛮好,感觉回到小时候喊阿拉拷浜捉小龙虾的样子了,你记得吗?他小学里很活泼的,身后也跟着好几个小阿弟,后来中学里话就少了很多,还是被家里的事影响了。”
&esp;&esp;“他是有大智慧的人。”景生对赵佑宁一向不吝赞美。
&esp;&esp;“嗳?你给他这么高的评价!我觉得你才是有大智慧的人——”斯江被景生带着戏谑的笑眼看得干咳了两声,自己也笑了起来,“喂,干嘛这么看我啊?我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大实话好不好?”
&esp;&esp;“我不过是有点小聪明。”景生笑笑。
&esp;&esp;“才不是,你把公司做得这么好,舅舅打电话回来差点把话筒喊破了,说他至少还要活五年,等着看你把公司做出花来。”斯江想起大舅舅,不禁又高兴又难过。
&esp;&esp;“五十年还差不多。”景生替斯江说了她心中所想。
&esp;&esp;两个人带着馄饨小笼回到宏业花园,雨渐渐停了,若有若无地还有几丝,老远就听见流畅的琴声。
&esp;&esp;“真好,研究宇宙的物理学家下雨天里弹弹钢琴,本身就是浪漫得勿得了的事,”斯江一边收洋伞一边笑,“可惜他家浴缸里只有阿拉一个切醉兹老酒额南南,对牛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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