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4）

&esp;&esp;景生抓起一把脚边箩筐里的大青菜，放进河里，用力甩掉根部的泥块，丢进红色塑料盆里，头也不抬地说：“河水只要还是活水，再脏也脏不到哪里去。要是直接在水龙头那边洗，泥太多，下水会堵死。”他们刚来的时候不懂，光清理洗菜池的下水就忙活了大半天。

&esp;&esp;“哦。”斯江偷眼觑他，没看出景生有生气的模样，胆子壮了点，把自己的裤脚管卷了两道边后，挪了挪，离他又近了点，讨好地伸出手：“阿哥，你袖管掉下来了，我帮你卷上去。”

&esp;&esp;景生一让，没让开，手臂僵在半空中，斜眼看着小姑娘认认真真地把袖管舒展开，再一道道卷上去，卷好了还拍了拍表示满意。

&esp;&esp;斯江佯装无意地说：“对了，你是不是听到我跟王璐说你的坏话了？阿哥，你生我气了伐？”

&esp;&esp;“呵。”景生嘴角扯了扯：“有什么好气的，你说的不都是实话心里话嘛。”

&esp;&esp;“不不不。”斯江赶紧声明：“我就是看她老塞古（很可怜）的，想让不要再喜欢你了，起码少喜欢你一点，就不会那么难过。没想到她好像更喜欢你了，不过阿哥，王璐真的蛮好的。我以前对她有偏见不大好，现在我说了你这么坏话，她还说比以前更喜欢你了，我都被她感动的。你——”

&esp;&esp;斯江不敢说自己已经知道他有喜欢的女生的事，迂回了一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

&esp;&esp;七八棵大青菜咣啷砸进盆里，塑料盆在水里摇摇晃晃，斯江探身去扶，没想到塑料盆还挺沉，她往前一个趔趄，幸好景生及时一伸手，直接扑在了景生的手臂上，两只手按在了泥里。

&esp;&esp;刚才卷袖子的时候，斯江就奇怪男生的手臂怎么死硬死硬的，现在体会到鸡蛋撞在石头上是什么感觉了，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水差点落下来，还不好意思揉。

&esp;&esp;“盆！盆！”

&esp;&esp;景生把她扶稳了，拿起旁边的长耙子，把塑料盆轻松勾了回来。

&esp;&esp;“多事。”

&esp;&esp;斯江不知道他说的只是扶盆呢，还是也包括了王璐的事。

&esp;&esp;“对不起，我不该多事的。”她的确多事了，还搞砸了。

&esp;&esp;她这么爽快地认错，景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生气吗？其实也没有，她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他明白她的意思，听到的时候甚至有一点点窃喜，平时她那些小表情似乎都有了生动的注脚，而且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但这种窃喜只是他一个人的，就有点悲凉。她希望别人不要喜欢他，和她喜欢唐泽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件事。

&esp;&esp;景生想到唐泽年微微笑的神情和闪闪发光的眼睛，就觉得很烦躁。

&esp;&esp;“我帮你洗。”斯江拎起一把青菜，学着景生浸入河里用力甩来甩去。

&esp;&esp;景生冷眼看了看，确认这次她不会再栽进河里，自顾自地继续干活。

&esp;&esp;“阿哥，我给你带了一块栗子蛋糕。”斯江笑眯眯地说：“凯司令的，你礼拜四生日，你同学有没有帮你过生日？”

&esp;&esp;“嗯。”

&esp;&esp;有王璐在，不会漏掉班上任何一个同学的生日。那天男女生宿舍联谊了，没有蛋糕，炊事班的人请大师傅下了一碗长寿面，卧了两只荷包蛋。老张弹吉他，老李吹口琴，女生们点着蜡烛，男生们举着打火机，唱生日快乐歌。每个人都很投入，除了他。他总走神，总想起住院的那年，斯江那盒子“生日愿望”，一件件要为他做的事。她还真的都做到了。

&esp;&esp;联谊到后来，等老师们走了，男生们从床底下摸出香烟和白酒啤酒来，村里小卖部买的，不是什么好牌子，立刻引起了轰动，不少女生也喝了几杯。对酒当歌，一首首歌唱过去，最后玩转酒瓶，转到谁谁得回答一个问题，说假话的人会一辈子喝没有肉丝也没有蛋花的榨菜肉丝蛋花汤。

&esp;&esp;“顾景生，你喜欢哪个女生？”

&esp;&esp;景生没想到除了王璐，还有女生执着于这个问题。大家纷纷起哄，猜他怎么打擦边球。

&esp;&esp;那夜他已经喝了半瓶二锅头两瓶啤酒，心和脑子一样烧得滚烫，这句问话像一勺沸油浇了上去，突然他就什么也不管地回答：

&esp;&esp;“陈斯江。”

&esp;&esp;话一出口，他的心和脑子同时停工了一秒，然后炸得粉粉碎，还没来得及骂自己戆徒猪头三，周围已经响起震天的哄笑声。

&esp;&esp;女生红着脸举手问：“等等，我能不能重新问，除了你两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