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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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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厉沉默着听完宋了知的讲述,尽管对方没提其中的艰难,但他明白无权无势的宋了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万分不易,心中不由对其有所改观。他凝思片刻,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向来看不起他的裴厉居然会问他的想法,宋了知心觉诧异,接着道:“再过半月,羌翎军队便能会合。我已经让人去夷郡搬救兵,现下需想法子拖延夷郡的大军。”

“......若我亲兵尚在,倒可助你一臂之力。”裴厉半边脸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神情,“可惜,他们都死了。”

对上宋了知不解的目光,裴厉一惯地话少,三言两语便将他的事讲明。

如若迁都,处处少不了用银子的时候,搭建行宫、沿途花销、官员接待......每项都能从国库掐出点油水来,若不是裴厉坚持不能弃城逃亡,那些大臣的钱袋子恐怕能满得溢出。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王朝气数已尽,谁不想乘机把最后的银子都压榨出来,以后过好富足日子,就算转投新朝,也好有钱找找门路。

裴厉一心守护钰京百姓,却在不知不觉间得罪许多官僚。

当他与敌军厮杀之时,全然没注意到跟随他出征多年的部下正在他背后弯弓搭箭,若非裴厉交锋时从刀刃看见了倒影,恐怕早被一箭穿心。

锋锐的箭矢刺穿胸膛,离心脏一寸不到,身后率领的军队开始自相残杀。他并非中箭后立刻摔落悬崖,而是带着忠于自己的亲兵拼死抵抗叛军和敌人的夹击,企图杀出一条血路,却目睹那些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容在自己面前变得血肉模糊,最终体力不支,从山崖跌落。

宋了知听完这一切,不知要如何安慰裴厉,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裴将军如今有何计划?还回朝中吗?”

裴厉摇头,经此一事,他已对整个朝廷彻底失望,不愿再做愚忠的棋子。

“我替你把他救出来。”裴厉似是想要下地走动,但力不从心,险些摔倒,还好宋了知将人扶住。

“你先将伤养好”宋了知叮嘱他,怕裴厉觉得自己别有所图,又强调一次,“我原本也不是为了要什么回报才救你的。”

语罢,宋了知转身出屋,给裴厉足够的时间独处。

他去城中买了些食物,抱着大鹅在马车里凑合睡了一夜。

翌日下午,离他与薛令修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林敏却还未出现,宋了知只好叮嘱裴厉,若遇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哑女,便说他是自己的朋友,来此暂住养伤。

他匆匆赶到约定的地点,发现薛令修竟难得守时了一回,比他还早到,而且一改往日浮夸甜美的女装风格,是朴素的男子打扮。

“你竟还留着那哨子,呵。”薛令修浑身酒气,眼下乌黑,似乎连日没睡好,“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废物,想求我把阮谨从牢里救出来?”

直到此时此刻,宋了知仍有些犹豫,并非他优柔寡断,而是代价太重,他不敢拿阮雪棠的性命做这场博弈的赌注。

薛令修看宋了知久久不答,嗤笑一声,准备离去。

“薛令修。”宋了知提声将他唤住,“牢中之人并非阮公子。”

薛令修仿佛在听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什么意思?”

“诏狱里关着的那个人是前些日子被押送时突然失踪的罪囚,他脸上被人覆了人皮面具,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脖子那处能够看见痕迹。”

他敛了笑意,那双圆圆的猫儿眼盯着宋了知不放,认真地在判断宋了知是否是因接受不了阮雪棠被捕的事实而失心疯,默然片刻,阴恻恻反问道:“若真正的阮谨不在牢中,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么?”

宋了知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着而冷静:“他如今在羌翎人手中。”

薛令修何等聪明,略一思索,明白宋了知为何找上自己:“你想问我借兵去救他?”

“只要能拖延他们军队集合的时间就好。”宋了知仿佛看见了希望,语速加快,“羌翎的野心不仅仅是复国,还打算报仇。过不了多久,羌翎的军队便会在钰京城外会合,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便会变成三方混战的局面,估计又要打很久的仗。”薛令修接过话,“可是那与我有什么干系呢?”

没想到薛令修会这样回答,宋了知有些急了:“当日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所以要牺牲阮公子,事到如今你竟然说与你无关?!难道你还想战火继续连绵么?趁羌翎聚集力量之前阻止他们,到时候你们只需攻下钰京推翻皇帝的统治,天下不就太平了?!这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我不懂你为什么拒绝。”

“你说得的确很有道理。”

比起宋了知的急切与愤怒,倚墙而立的薛令修显得格外漫不经心:“是不是感觉自己被骗了?”

“没办法,哥哥,我也被骗了。”薛令修久违地唤宋了知哥哥,耸了耸肩,“当时薛令仪便是对我说了这样一通家国大义,哄得我倾家荡产把经商的银子全砸给他买军备,谁知道......”

谁知道由始至终,薛家起义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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